那知他一拔出來,大出眾人意料之外。
那柄“寶刀”黑黝黝的毫無光澤,刀鋒竟是鈍的。看起來就像一塊頑鐵。和齊世傑手中這把光彩奪目的緬刀相比,不啻有如醜婦之比西施!
齊世傑“噫”了一聲,尉遲炯橫他一眼,冷冷說道:“你看不起我這把寶刀?”
眾人見他把頑鐵自稱“寶刀”,想笑都不敢笑。
嶽豪把緬刀借給齊世傑之後,一直惴惴不安,恐怕自己的寶刀比不上對方。此時方始放下心上的一塊石頭,暗自想道:“我這把緬刀,削鐵如泥,吹毛立斷,待會兒一碰,叫你知道什麼才是寶刀。”
齊世傑道:“不敢。”祈聖因噗嗤笑道:“不敢什麼?你是不敢看輕我當家的這柄寶刀還是不敢出招?怎麼老是光說不敢?”
齊世傑朗聲說道:“請尉遲先生指教!”雙手持刀,高高舉起,當中劈下,這一招名為“靈山拜佛”乃是以晚輩自居,對前輩表示尊敬的起手式。
尉遲炯道:“不必客氣!”身向前頃,腳步空斜,儼如醉漢、振臂揮刀,迎上前來,身法刀法,都是極為古怪。
楊大姑叫道:“好一招醉打金剛,多謝你看得起小兒!”
原來這一招‘醉打金剛’,相傳是宋代魯智探醉打山門,傳下來的“伏魔杖法”一招變化而成刀法的。
齊世傑的“起手式”用“靈山拜佛”,尉遲炯卻報以“醉打全剛”,本人是很不禮貌的事,但把齊世傑當作“金剛”來打,也可說得是對一個後生晚輩的重視了。當然楊大姑說的乃是反話,真正的用意乃是恐怕兒子不識此招,提醒他們。
齊世傑的武學造詣在母親之上,其實無須她的提醒,一聽尉遲炯劈來的刀風,便知他這一招厲害非常了。齊世傑對本身的內功雖然較有歸信,但是否敵得過尉遲炯,心中則是殊無把握的。見他這招來得兇猛,不敢硬接,一個盤龍繞步,移形易位,使出一招“穿手藏刀式”,斜削對方左臂。這一招似守實攻,自是攻敵之所必救。
那知尉遲炯比他更快,唰、唰、唰連環三刀。疾如閃電,竟不救招,便與齊世傑對搶攻勢。欲語有云:棋高一著,束手束腳。棋道如此,武學亦然。尉遲炯刀法比他精妙,出手又比他快,根本無需防禦,齊世傑已是沒法攻進他的空門。這一招“穿手藏刀式”齊世傑自以為是攻敵之所必救;那知刀尖方自下刺,對方已是刀挾勁風迎頭劈下,要救招的不是尉遲炯反而是他了。
齊世傑施展平生所學,閃開兩招,第三招他的整個身形都在對方刀勢籠罩之下,無可奈何,只能硬接了。雙刀相擊,“當”的一聲,火光四濺,尉遲炯身形一晃,齊世傑退了三步。
若是名家對敵,就這樣的情形說來,齊世傑已經算得是輸了“半招”了。(假如尉遲炯不是身形一晃,齊世傑就該算是輸了全招。)
羅雨峰飛快的數道:“一、二——三、四、五——”把雙方的‘起手式’都算在內,也不過是第五招。
雖然即使輸兩三招,也還不能判為這楊比武已經輸掉,比武的規矩是在一方被擊倒或無能力抵抗自行認輸才能宣佈結束的,但只不過第五招,齊世傑就輸了半招,楊大姑自是不禁涼了半截,情知凶多吉少,希望兒子抵敵百招,只怕難於登天。
嶽豪更是吃驚,他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刀碰著了尉遲炯那把毫不起眼的鈍刀,鈍刀絲毫也沒有傷損。
但要是他看得清楚的話,恐怕他還要更加吃驚。
齊世傑退後三步,低頭一看,緬刀上已是損了一個缺口。這個缺口只有指甲痕大小,除了他本人之外,旁觀者是看不見的。
齊世傑不覺倒吸一口涼氣,暗自想道:“他的內力倒似乎並不比我強了多少,但他這把鈍刀卻重得出奇,震得我虎口痠麻,刀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