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舅舅是他們的師父,豈有師父暗算徒弟之理?”
齊世傑冷冷笑道:“我也覺得沒有這個道理,但偏偏就有這樣的事情做出來!”
楊大姑作不得聲,靜默片刻,問道:“你的舅舅呢?”
齊世傑道:“還在嶽豪家裡,”楊大姑道:“他不是說要離開保定麼?”齊世傑道:“娘,舅舅的話你怎能還相信他,那天他是騙咱們的,他留在保定辦案,恐怕咱們知道:“
楊大姑道:“我不管他辦的是什麼案,最緊要的是先要知道,你有沒有給舅舅發現。”齊世傑道:“沒有。”
楊大姑稍微安心點,再問:“那你衣裳上的血是怎麼來的?”齊世傑道:“是範師兄身上血染著的。”
楊大姑說道:“如此說來,你已經把範魁救出來。你舅舅的武功不比你差,難道他絲毫沒有知覺。”
齊世傑道:“不是我救他的。是另外一個人。”
楊大姑詫道:“是誰?”齊世傑道:“尚未知道。孩兒後來見著範魁的時候,那個人早已走了。”
楊大姑道:“那麼範魁人在何處?”齊世傑道:“他和方師父在天亮之前早已一同走了。他們是乘船離開保定的。”
楊大姑聽得他們已經離開保定,方始鬆了口氣,說道:“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你老老實實對娘說,不許有一字隱瞞。”
齊世傑只好把解洪的案子告訴他,楊大姑越聽越是吃驚,聽罷,頹然靠著椅背,半晌說道:“傑兒,我已經老了,我是非常非常希望你能夠留在我的身邊,多伴我幾年的。但現在我卻是非要你離開我不可了。你趁著天色還未大亮,趕緊走吧,走吧!”
齊世傑道:“娘,我不是告訴了你麼,範魁不是我救的,舅舅也沒看見我。”楊大姑道:“他沒看見你也會疑心你的!”
齊世傑道:“娘,你不是常說的嗎,外公外婆早死,你是長姐如母將舅舅教養成人的。他得有今日的富貴,一大半也是靠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敢把我怎樣?”楊大姑嘆口氣道:“普通的案子也還罷了,解洪這件案子可是非同小可。我相信他不會為難咱們母子,不過,他是替皇上辦事的人,咱們也得替他著想,你到外面避過風頭再回來吧,免得舅舅難為。”
齊世傑道:“好吧,娘既然這麼多顧慮,孩兒就暫且離開你吧。”那知正在他向母親拜別之際,已經聽得有人推開他家的大門,腳步聲急促的跑進來了。
楊大姑急忙把齊世傑換下來的骯髒衣服塞入床底,喝道:“是誰?”其實她早已猜想到來者是誰了。
果然便聽得楊牧的聲音說道:“姐姐,是我。羅師父有事要見你,我特地陪他來的。”
羅雨峰似乎嫌他說得不夠完全,跟著按照武林禮節自行通名求見,朗聲說道:“羅雨峰待來拜訪大嫂和世兄。”楊大姑的丈夫生前和羅雨峰乃是稱兄道弟的朋友。
他指名要見齊世傑,楊大姑只好和兒子一同出去會客了。
楊大姑先不理會羅雨峰,故意裝作有點詫異的神氣說道:“弟弟,你才走了兩三天,邊樣快又從京師回來了?”楊牧面上一紅,說道:“我臨時有點小事,要在保定多耽擱幾天。”
羅雨峰道:“兄嫂,恕我冒味前來,失禮之處,你莫見怪。實不相瞞,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至此處,留心看楊大姑的面色。
楊大姑不露聲色,淡淡說道:“大家都是至親好友,客氣什麼,有什麼事情,你說吧。”
羅雨峰繼續說道:“我的事情和令弟的事情互有關連,是兩椿其實也是一椿。楊兄,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楊牧說道:“羅師父你是客人,你先說吧。”
羅雨峰道:“大嫂既然不把我當作外人,那我就不兜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