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的石凳上坐了,望著夜空的明月,有了思緒。
半月過去,玉清仍是整日昏睡著。
秦慕風端著湯藥走進來,俊臉一片憂色。
落胎的大虛,加上日夜奔波的勞累,玉清的身子,愈來愈虛弱。
他靜靜走過去,心疼的將她緊緊摟在懷晨。
都是他的錯,他不該這樣匆忙將她帶來玉峰山的,他萬萬想不到那毒害胎兒的毒素會如此侵蝕她的身子。這段日子他給她渡了真氣,按著大夫的配方難她煎藥,讓她吃一些落胎後的補品,才見她慘白的臉色緩和些許。但那唇,依舊毫無血色,連手指也是蒼白的。那一日在那小鎮的些許好轉,他很怕是迴光返照。
他摟緊她,心為她痛著。
女子在他懷中幽幽轉醒,羽睫輕扇,唇瓣輕吐:“律,是你來了嗎?”當那水眸開闔,秦慕風再次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
每次一醒來,她都會將他當成那個男人,她是夢裡都盼著那個男人來接她的。可是這些日子,沒有關於他的一點訊息,只知道他將素月從鳳靈山接回了王府,然後向外面釋出了他的側妃已死的訊息。
他理解目前的境況,現在正在風頭上,律是萬萬來不得玉峰山的。他只是擔心再這樣下去,玉清的身子會撐不住。
玉清睜開眼眸,望向窗外,突然輕嘆一句:“外面的落葉好美,秦大哥陪我出去散散步好嗎?”
秦慕風給她穿上狐裘,扶起她走向院外的那片紅楓林。
其實那楓樹只有一兩棵,卻因為那一權火紅,所以在樹木中顯得特別耀眼。
玉清站在樹下,伸出雙掌,靜靜接住從樹上飄零的一片紅楓。
“秦大哥,你說他會來接我嗎?”她望著掌中的那片紅楓,突然輕喃。
秦慕風的心口突然狠狠一痛,正要告訴她律一定會來接她的,卻見女子輕輕一笑,再道:“秦大哥,我太心急了。”然後突然拉著他的手,往一片懸崖靠過去。
走到離懸崖還有幾步遠的距離,玉清放開他的手,幽幽道:“我五歲那年從摔下去過,因為身子掛在了樹上,所以才會被救起。從此以後我就開始懼高,每次上山頂都是師兄陪著我。”
說著,她再往山路上而去,身子柔弱得彷彿一陣風能將她颳走,秦慕風連忙扶住她,隨著她一同往上。
山頂有一片樹葉落盡的梨林,似是有人刻意所植,謹謹有條排列著。
玉清走進去,山風颳起她身上的狐裘,及腰青絲隨風飄散,很是遺世獨立。
“這裡曾經是我和師兄的天地,師兄吹蕭,我起舞,我們一起摘梨花……”她望著遠處喃喃開口了,背影有些孤寂,“我一直以為這一輩子我只能是師兄的新娘,直到遇上了他。”她的眼裡漸漸幽思起來。
秦慕風靜靜看著她,知道她所說的這個他是誰。卻是為她語裡的憂傷心疼著。
她靜默著,在山風中衣袂飄飄,一縷青絲劃過臉頰,掩住那一臉憂傷。
半晌,她突然道:“秦大哥,如果有一天我等不到他來接我,我請你將我的骨灰送到他手上,好嗎?”
“玉清,不要說這樣的話,他會來的。”秦慕風目前一步,突然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語裡全是憐惜:“不要說這樣的話,你會好起來的,你要等著他,一定要等著他。”
玉清卻笑了:“秦大哥,等我的身子好一些,你為我吹蕭好嗎?我想在這裡跳舞……”
“好,秦大哥很想看玉清的舞姿,所以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秦慕風愈加摟緊她,心裡有著驚慌。
再過半個月,玉清的身子並沒有好起來。她昏睡的時間在增長,偶爾伴著咳嗽,蒼白臉蛋已經幾近透明。
而那身骨,已是柔弱得一捏就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