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城裡,火焰已鋪滿街道,到處都是焦香的肉味,以及獨特的草藥香。
天上之景,再也看不清晰。
法相遮天蔽日,天地昏暗,人們只能聽著,那七帝對陳遠的審判。
“下雨了!”
有人忽地驚呼。
下雨了,丹火自然被撲滅,丹城裡的氣溫驟降,便有人喘過氣來,僥倖活過一命。
只是再等眾人看清,便又是慘烈出聲。
“啊啊啊!”
“這不是雨,是血!天上下的是血!!”
殷紅,冰涼。
血雨落滿丹城,模糊眾生所見。
寧如雪抱著落雨,靜靜坐在街角,只盼望陳遠能平安歸來。
但看著這場血雨,她卻止不住的落淚。
柳尋呆呆地站在道院之外,身旁是胖阿慶。
“柳姐,陳哥會贏的,對麼?”
柳尋呆愣看了眼胖阿慶胸腔中長出的一點血肉枝丫,只是臉色慘白,緩道,
“相信他。”
徐川抱著仙前道院弟子託付的小女童,頭頂披著一片破毛巾,臉上被血雨打溼。
臉頰上的溝壑舒展又撫平,徐川摸著腰間,發現捆仙索早已不在身邊。
“求人皇賜福……求人皇賜福啊。”
趙霜與徐小蟲站在一起,皆默不作聲。
“小蟲。”
“誒?”
“如果能活著回去,你最想做什麼?”
徐小蟲託著下巴,思索良久。
“我想吃一碗臘八粥。”
“臘八粥?”
“對!可香嘞,趙捕頭定沒有吃過吧。”
趙霜抱著雙臂,面具早已脫下,冰俏臉上多了絲笑容,
“好,我回去也吃臘八粥,衙裡還欠我三個月俸祿,多出來的錢,還能讓陳哥和滿城那臭小子喝幾碗。”
徐小蟲輕輕地笑。
丹城中慘叫連連。
血雨依舊。
但那天幕間的厚雲散去,眾人這才看清。
陳遠的頭顱被死死釘在一根懸浮石樁之上。
他的身軀已被各種罡氣撕裂,血水不停地流,匯至雲端,成一汪血雨,澆滅丹城的火。
骸骨大帝悉心把玩著陳遠的肝臟,低聲笑道,
“不愧是繼承人皇衣缽的天驕,連這血水都要為旁人賜福啊……”
“只可惜你打攪的是供會,本帝就算再惜才,也不得不處死你。”
石樁上,陳遠咧著嘴,還在笑。
只是氣息極小,但七帝修為甚高,耳力超群,便也聽得清晰。
“食人靈根骨血,為自己續命,這便壞了寰宇的規則……淵帝就是被你們一手造出來的,你們再執迷不悟,三界必亡。”
七帝面面相覷,皆是拍著白玉京,震盪而笑。
“淵帝?當年便能鎮壓他,如今又如何不能鎮壓?只要我們長生不死,什麼淵帝,什麼黃泉共主,又豈能在寰宇撒野?!”
“小子,你應該慶幸寰宇有吾等坐鎮,不過食些天驕氣運,又有何錯了?況且吾等也為他們安排了好輪迴——”
“哈哈哈哈!”
陳遠狂笑一聲,打斷七人言語,可臟腑又是破裂,便大口鮮血噴湧而出。
“咳咳……真是大言不慚!不說淵帝如今已無人可制,便憑著你們幾人,還想為這些受了無妄之災的天驕安排輪迴?!那黃泉都是我所修補,你們又有資格,談輪迴!!”
七人面面相覷,倒是心中各有猜忌。
骸骨大帝的腦仁最小,心裡轉不過彎來,便是另外一個霧靄大帝出聲。
“你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