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蒼梧快步走向房間,當他看到坐在房邊的葉飄零時,手腳不由得有些打顫,“零兒,我來了。”他低聲說道,說話的語氣也有些零亂。
葉飄零沒有吭聲,眼眸垂下時,望著那雙著了大紅的靴子的腳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
終於,大紅的蓋頭被尹蒼梧揭下,他伸手前來託在葉飄零的下頷,痴痴地看了良久,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你今天真是好看,零兒,再沒有比你更好看的新娘子了。”他說道。
葉飄零的臉上頓時暈紅一片,現出嬌羞之色來。
尹蒼梧執了她的手,與她一起到桌前來共飲合巹酒,飲罷,尹蒼梧抱住了她,“零兒,我今天好開心,好開心,謝謝你,完成我最後的心願。”他說道。
葉飄零的眼眸好沒來由地溼了,她伸手捂住了尹蒼梧的嘴道:“別說這樣的話,大喜的日子說這樣的話不吉利。”
尹蒼梧望著她笑了笑,又說道:“零兒,你會後悔嫁給我嗎?你要知道,我現在瘸了,還不能動武,簡直就是一個廢人,而且,我的命也不長了,我不能夠照顧你一生一世,或許沒有多久,我就會讓你做寡婦,到那一天,你會恨我、會怨我嗎?你會後悔今日的決定嗎?”
葉飄零的淚潸然而下,“我不會後悔的,蒼梧,我嫁給你,是因為你對我的情義,而不是因為你的武功,也不因你是健全還是殘缺,蒼梧,當日你為我至此尚且無悔、無恨,我今日嫁你又怎會悔、怎會恨?”
尹蒼梧吻上了她的臉,以一種極其珍愛的態度,吻去了她臉上的淚,然後與她唇齒相依,盡情地汲取她的甘芳。
葉飄零回抱住他,她知道,自己嫁給他,不是因為愛,而且因為情,她並不是冷血動物,她亦為他對自己的愛而感動,而動情,為了他多少次不計回報地救了自己,為了他為救自己竟落得如此田地,她知道他的心願便是和自己在一起,那麼,她便成全他,在他生命的最後關頭,不是憐憫,不是施捨,而是將兩人放在對等的位置,給他一個公平的機會。
她也想得很明白,她和阿笑,已經永無可能,既然這一世終不能夠相濡以沫,那麼便、不如相忘於江湖,只將他與她的情永埋心底,或許來生有緣可再續,而對於阿笑,她亦知道,他上那樣的英俊瀟灑、卓而不凡,而且、依他現在在江湖上的的名望和地位,已經足夠令萬千女子傾心以待,成為無數少女們的春閨夢裡人,而且、他也終將有一位溫婉美麗的女子能夠陪在他的身邊,一生一世吧……
誠然,每個人對幸福的詮釋都不一樣,年少時光,都希望能夠找一個自己又愛、同時也愛自己的人,但是經過歲月的洗禮之後,找一個最愛自己的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雖然、尹蒼梧並不是自己最愛的那個,可是葉飄零相信,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必將成為最愛自己的那個,那、就足夠了,如今,兩個人都命不久長,兩顆心又都太孤單寂寞,靠在一起,那一點微溫便足夠度過他們的餘生。
紅燭搖搖,照著一室的溫情,尹蒼梧抱了葉飄零在懷中,“零兒,嫁給我,你會不會覺得委屈?”他問道。
“怎麼會呢?不會。”葉飄零回答道。
他望著她繾綣地笑,然後柔柔地吻她,他亦明白,在她的心裡,自己並不是她最愛的那個,但是他有信心,在他的餘生裡,他、將會是最愛她的那個,不管從前的際遇如何,此刻,她終於依偎在他的懷中,他終於成為了她的妻,這是上天對他這許多年來的孤寂所作出的最好的補償。
日子如水般地流去,葉飄零和尹蒼梧二人之間並沒有那般要生要死、轟轟烈烈的情感,有的、只是涓涓如水般的細流,葉飄零的情蠱並不曾發作,聶楓林也有盡心盡力地醫治她,而尹蒼梧的傷勢似乎也因為成親這件喜事而漸漸地好了起來,這讓葉飄零的心裡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