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悶,你知道嗎?你知道我的家庭那是怎樣一個令人壓抑的家嗎?那簡直不是家,就是墳墓!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那個墳墓中嗎?我時刻都想逃出去,或是一把火把它燒掉,可是……可是我又該去哪裡?哪裡才是我去的地方,哪裡有一個光明自由的新天地?蘇貞,只要你能告訴我,我立刻就離開那個家!彭登科的臉上全是委屈和激動。蘇貞從書包裡拿出一本書,遞給彭登科。彭登科接過去,見是一本幾何書,他翻也不翻,輕率地放在桌子上。蘇貞讓他開啟看一看。彭登科重新拿起那本“幾何書”,看了兩頁,隨即快速翻看起來,然後他驚奇地抬起頭問道:“《西行漫記》,你是在哪裡搞到的?”蘇貞告訴彭登科,書裡就有他所向往的自由天空。彭登科望著蘇貞,目光裡充滿了無限的深情。
彭登科回憶著與蘇貞的交往。如今,在遠離北平的西安,繼續著他與蘇貞的愛情夢想。
鼾聲如雷的李滿屯,止住了鼾聲,並睜開了眼睛,但卻一動不動地望著黑暗中的一切。又正常打起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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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登科不知道,就在他輾轉反側、無法入睡的這天晚上,八路軍西安辦事處的幾個人正在開會研究工作。在這段時間裡,辦事處的所有會議都安排在晚上開,因為白天實在是太忙了,每個人都恨不得能長出三頭六臂,即使這樣也還是忙得沒有喘氣的機會。
那個曾經給彭登科留下深刻印象的嚴肅過分的嚴冬山,下午去陝西省委開會,會後已經很晚了,嚴冬山還是趕回來,他找到還在工作的許大姐,提議馬上給辦事處工作人員開會,要給大家及時傳達會議精神。許大姐同意了嚴冬山的意見。於是剛剛睡下的工作人員全被叫醒開會。
嚴冬山依舊還是那樣嚴肅,他似乎就是一個永遠嚴肅的人,一個不會笑的人,總好像正在面臨著一件重大嚴重的事情。這樣的嚴肅,可能源於他的職業。年歲並不大的嚴冬山,參加革命很早,十五歲就當了交通員,開始為革命出生入死,屬於一位年輕的“老革命”。嚴冬山在來西安辦事處負責政審工作之前,在*陝西省委的保衛部任副科長,來到這裡雖然還沒有正式任命,大家還是稱呼他“嚴科長”。
嚴冬山看大家都坐齊了,開始話語有力地介紹會議情況。他說省委召開的這次會議,開的時間很長,省委書記郭洪濤同志也出席了,並且做了一個重要的指示,主要是針對未來幾天的形勢發展。據估計近期還會有幾百名青年學生到達西安辦事處,辦事處的工作壓力還會加大。現在南方的武漢辦事處已經加派了人手,但西安方面由於西北局的工作繁雜,上級表示不會增加人手。嚴冬山說,我們的工作量非常大,上級希望我們的工作要更加細化,在關於學生證件核對、之前的社會活動,還有家庭、社會關係等各方面的問詢調查上還要更加嚴格。有的工作人員提出疑問,不理解為什麼要嚴查學生。嚴冬山皺著眉頭,解釋說現在有情報表明,可能會有特務混雜在學生中間,所以一定要提防國民黨頑固派的破壞活動。
西安激情(8)
許坤善同意嚴冬山的意見,但又補充說,對待這些熱情高漲、可愛可敬的抗日學生,我們一定要熱忱相待,尤其是在身份核查時,要注意工作方法,不要挫傷學生的抗日熱情,這也是延安組織部和城工部的意見,也是她這次來這裡要親自傳達給大家的,不能因為形勢緊張,就把工作做走了樣兒。
接著,又有工作人員彙報工作情況,現在學生們都盼著快一點去延安,可是由於卡車太少了,每次只能走三四十人,再加上車上還要捎帶一些延安急需的物資,不可能坐得太多。最近幾天,每天來辦事處的學生太多了,現在周圍的旅舍都住滿了。學生們都特別著急,天天來問什麼時候能走。
許坤善叮囑工作人員,一定要耐心細緻地做好說服工作,給學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