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房裡待著,天氣又漸漸悶熱,沈宜晴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衣衫,軟軟的貼在身軀上,下身則是一條同色的長裙。一張俏臉很素淨,青絲柔順的披散在身後,那三分病態的蒼白,卻更增添了幾分嬌弱和秀美。
趙元灝的眸光暗了一暗,旋即恢復如常,淺笑著說道:“你一定很奇怪我怎麼會知道你生病的吧”
沈宜晴抿唇輕笑,點了點頭。
趙元灝的眸子定定的落在沈宜晴的臉上:“我昨天在朝中見到了舅舅,隨口問起了你的近況,才聽舅舅說起了你生病一事。”
然後,心裡便像有一塊地方空蕩蕩的,不親眼見她一面,怎麼也放心不下。因此,他便做了此生從未有過的魯莽舉動,竟是親自登門探望一個待字閨中的少女……
想及此,趙元灝在心裡自嘲的一笑。人家明明不想再和他有所牽扯,一直竭力的避開他。他這番舉動,只能用自作動情來形容了。
那雙向來深幽難懂的晦暗雙眸,竟是透出了絲絲不容錯辨的柔情。沈宜晴的心一顫,一時之間百味雜陳。
當年的她是那般卑微的愛慕著這個高高在上的英俊男子,從不敢奢望他的喜歡和柔情。即使成了他的通房丫鬟,也不敢生出奢望得到他的歡心。直至臨死前的那一刻,她也沒有想過他會惦記著微不足道的自己。
世事難料,誰能想到時隔六年之後,他竟然喜歡上了現在的自己?
沈宜晴不願再多想下去,擠出笑容來應道:“表哥真是有心了。”
那般敷衍的笑容,趙元灝如何能看不出來,心裡忽的泛起了一陣莫名的悵然。就好像遙遠之前曾屬於他的東西,就這麼悄然遠逝了……
他並不擅於低聲下氣的哄女孩子高興,更不習慣逗一個女孩子說話,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屋子裡悄然沉寂下來。
許媽媽見氣氛尷尬,連忙笑著說道:“小姐,世子爺特地帶了些上好的補品來給你補身子。可都是些好東西呢”
沈宜晴淺淺的一笑,有禮的道謝。
趙元灝恢復了鎮定,笑著說道:“好了,別這麼客氣了。”到顯得很生分似的。
就在此刻,蘭初也捧著茶壺走了進來。給趙元灝和沈宜晴分別倒了一杯。有了這麼一個小插曲做緩衝,屋子裡的氣氛倒是稍微緩和了一些。
趙元灝打量沈宜晴兩眼,忍不住說道:“對了,聽說劉家請人到沈府來提親是嗎?”
這個問題可有點超過尺度了。
許媽媽咳嗽一聲,笑著應道:“多謝世子爺關心。不過,婚嫁大事總得有老爺太太做主。我們小姐一向孝順聽話,絕不會多過問這些事的。”
沈宜晴很配合的垂下眼瞼,露出略帶羞澀的小女兒嬌態。
趙元灝看的心裡一動,似有什麼東西要從心底噴湧而出,卻不得不壓制住,佯裝平靜的笑道:“我只是聽元朗跟我提起過此事,便隨口問問罷了。”事實上,他聽到這個訊息時心裡一震,絕不似他口中說的這般平靜。
是啊,她已經十四了,是個窈窕的待嫁少女。只要喜歡她的男子,自然可以正大光明的上門提親。
只可惜,他卻是沒這個資格了……
不,他有這個資格
趙元灝的腦海裡忽的閃過曄哥兒的笑臉,然後,再也沒法子維持那份平靜了,近乎失禮的問道:“晴表妹,齊簫知道劉家上門來提親的事情嗎?”難道齊簫就什麼動作都沒有嗎?
一提到齊簫,沈宜晴的手微微一顫,臉上卻是一片平靜的笑道:“當然是知道的。也不怕表哥聽了笑話,簫表哥早已打算上門來提親的,估摸著最多過上十天半月就會有動靜了。”說著,故作嬌羞的低下頭。唇邊漾開一抹甜蜜的微笑。
那抹笑容,落在趙元灝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