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刺客身手矯健,兔起鶻落之間,已將房俊逼入死地。狹長的劍尖抵住房俊咽喉,劍身上詭秘的花紋似有光芒流轉,攝人心魄。 蘇定方、劉仁軌等一干武將兵卒都遲了一步,“呼啦啦”散開將女刺客跟房俊圍在當中,弓上弦刀出鞘,卻無人敢輕舉妄動。 劉仁願大喝道:“何妨暴徒,豈敢當街行兇?若是傷了大總管,不怕被誅滅九族麼?” 女刺客微微挑了下嘴角,露出一個不屑至極的笑容。 那隻雪白纖秀隱隱透出青色血管的素手握著劍柄,穩得如同泰山磐石,紋絲不動。 房俊只覺得自己後脖頸的汗毛都豎起來,艱難的嚥了口唾沫,喉嚨微微聳動,立馬感到劍尖的冰冷和鋒銳,只好盡力的後仰頭,試圖距離劍尖遠一點…… 女刺客輕輕伸手,劍尖遞進半寸,依舊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緊貼著房俊咽喉肌膚。 周圍兵卒只能將這刺客死死圍住,不敢輕動。 若是驚擾了這刺客,怕是侯爺的小命兒就交待了…… 蕭銘倒是很想指揮州府的郡兵一擁而上,逼得這刺客狠下殺手將房俊了斷。這樣一來雖然自己難免受到瓜葛甚至要承受皇帝的怒火,也自己是蕭氏族人,想來皇帝也不會因此便看了自己的腦袋。只要性命不丟,那就是大賺特賺!稍微沉浮個三五年,等到時過境遷再圖升遷完全不是不可能! 更重要的是因此而讓所有的江南士族都必須領受自己的人情,這將是多大的一筆政治財富? 蕭銘真的動心了! 可是看看身邊虎視眈眈的劉仁軌、席君買這兩個房俊的鷹犬爪牙,似乎自己稍有異動便會撲上來將自己斬殺當場,蕭銘只能壓下心底的衝動,老老實實的站得遠遠的…… 房俊無奈,心說這刺客不是當真打算玩真的吧? 只好大聲說道:“本侯與姑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更是素未平生,因何要對本侯猝下殺手?” 說著,他拼命的衝女刺客眨眼睛,提示這位不靠譜的妹紙千萬別忘記自己的任務是上馬,可別玩過火了…… 似乎受到房俊的提示訊號,女刺客一雙亮晶晶的眼眸也調皮的眨了眨,然後輕咳一聲清了清嗓,清麗的面容一整,正色道:“狗賊!身為朝廷命官,因何要借剿滅叛亂之機大肆屠殺漢民?更喪心病狂的敲骨吸髓視人命如草芥,簡直兇殘如野獸!皇帝昏庸,朝廷無道,放縱你這等兇徒殘害百姓,今日本姑娘就要替天行道,將你這惡賊斬於劍下!” 圍觀的百姓頓時都興奮了! 真是運氣啊,居然圍觀了一場當街刺殺“凶神”的戲碼,那位可是堂堂帝婿、帝國侯爵、一路總管啊!這小娘子不僅長得漂亮,身手了得,更是義正辭嚴、正義感爆棚! 於是,吃瓜群眾居然紛紛大叫:“說得好!” “宰了這狗官!” “快點動手啊,叨叨個沒完!” …… 蕭銘也差點脫口而出大喊一聲:“快動手啊!” 海虞城一眾署官神情各異,茫然錯亂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群眾紛紛叫好,房俊哭死的心思都有…… 人家穿越都是虎軀一震天下景從,自己怎地一不留神就成了人人喊打的大反派? 眼見這女刺客似乎是徹底入戲,房俊頗為頭痛,怎麼弄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刺客來? 只好配合女刺客將戲做全套,大聲說道:“房某人頂天立地,平生不曾有一件虧心之事!姑娘如此說話,可是大大汙衊了房某人!敢問一句,姑娘口中所言,可是你親眼所見?” 女刺客眨眨眼,然後露出一個“茫然”的神情,秀眉微蹙,略微遲疑道:“雖然不曾親見,但如今民間沸騰,都言你作惡多端,難道還想狡辯不成!”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姑娘只是偏聽人言,便要置某於死地,可曾想過若是錯殺好人,豈非這好誤入賊子的圈套?賊子汙衊與我,實在是居心叵測,姑娘正義凜然、冰雪聰明,定然能識破賊人的險惡用心!” 女刺客靜靜的聽著,瓊鼻一挺,輕輕哼了一聲:“花言巧語,說得再多也沒用,受死吧你!” 嘴裡說著“受死”,手中的長劍卻紋絲不動,一雙晶亮的美眸饒有興致的看著房俊,充滿戲虐的意味,那意思在說:不要停,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