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背後,一個禁軍正立在門口,手上的長刀鮮血淋漓。
他動一動唇,想要叫二弟快逃,那個禁軍卻朝他的方向跪下來。
“恭迎六皇子回宮。”
他方才明白,這一切慘狀,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他疼愛了十幾年的弟弟。那個人,那個第一眼見到他就用毒蛇般的目光盯著他的人,偏愛二弟到了必須要把他從王府奪走的地步。沒有任何理由,比殺掉王府所有人卻留下幼子安承龍恩來得更名正言順。雖然不知為何會這樣,但,這個禍端,都是他親愛的弟弟帶來的。
好恨……
好恨……
這十年來一直蟄伏在心臟裡不住掙扎的疼痛,像是藏在胸口裡的一隻毒蠍,不時蟄上一口。
——並非怨恨帶來禍端的弟弟,而是仇恨這個,連罪魁禍首都無法怨恨的軟弱的自己。
“尊主。”
黑衣的侍從恭敬地走上前來:“何會已經回府,右護法已經順利逃出,管地使傳來密報……”
柳葉刀轉過頭,目光中寒氣森森。
“說什麼?”
“說……說……”那人恐懼地低下頭,“說溫黃使遭人劫持,不知所蹤……”
一剎那,殺意如刀。
……
“哈切~”
站在剛剛停泊的船頭,我猛地一甩頭,狠狠地打了個哈欠。
白靈兒站在岸邊回頭望來,眼中似有關心的神色:“溫姐姐,可是受了寒?”
我擺擺手,大大咧咧地用袖子擦了把鼻子:“沒,肯定是哪個思春少年唸叨老孃呢!”
“……”
正在付錢給船伕的小芯無語回頭,白靈兒也相當尷尬地扭過頭去,表示——我不認識這個人……
我嘴角抽了抽。
從碼頭走出來,在臨江的酒樓外轉個彎,就到了一處熱鬧的街市。街上琳琅滿目,行人如織。只不過……
我默默回頭看了看二人,小聲道:“喂,這是哪啊?這些人為什麼穿得這麼少啊?禮義廉恥在哪裡啊!”
二人似乎被我的無知打敗,白靈兒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你不是沒失憶嗎?怎麼會不知道這是哪?”
我攤攤手:“失憶和健忘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小芯無力扶額。
“您能活到現在真是個奇蹟。”白靈兒帶著敬語的挖苦也真是讓我醉了,“這裡是極南之地的邊境,華城。”
我張大了嘴——這裡,便是雲寧宸被流放十年的地方嗎?
小芯在白靈兒身後撐起一把竹節傘,好看的絹布遮住烈烈日光,溫和了白靈兒的輪廓和眉眼。白靈兒笑了笑,“姐姐真是善良的人,不自覺地就會憐憫別人。”
我輕輕一挑起嘴角:“你該慶幸我是這樣的人,否則,我也不會什麼都不顧就這樣跟你來了。”
白靈兒掩住唇,柔弱的聲音更加朦朧:“姐姐的好,靈兒一直很感激。”
“我並不要你的感激。”我伸出手,摸上貨架上的一個精巧的茶壺,觸感出奇的細膩,“我幫你找到情血丹,你讓太后放過所有人,給大家一個好結局。這是一個交易。”
白靈兒輕輕一笑,帶著小芯向前走去:“你說是就是吧。”兩步,又頓住,“下面,我們要去問問那些知情 人了。”
“哦。”我放下那個精巧的茶壺,轉身追去,“等等我。”否則的話費勁地滿世界找人的可是你們……
“我讓你們給雲寧蕁的信給了吧?”
“給了給了,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內一定會交到他的手上。”
“那就好……”
……
蕁王府裡,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匆匆忙忙衝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