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同情他?這個盧比在鑽石代理行業浸淫了這麼久,早就賺得盆滿缽溢了,何況這人下手極準,這塊鑽石大概被他千挑萬揀,不知挑出了多少毛病,收來的價錢不會比五萬美元高出多少!”
生意人果然是滑頭,害得嚴綰還以為他虧得不認為回家的路了!
“你為什麼覺得五萬美元買下它,還有可觀的利潤空間?”閆亦心把鑽石託在手心,眯起眼睛又看了一遍。
“我只是覺得這麼大顆的鑽石,這個價錢已經算得上很便宜了。而且,雖然外表看上去像鑽石粉碎機從巨鑽上釗下來的殘渣,但我有一種直覺,其實它還算清澈。”
“直覺?”閆亦心似乎覺得這兩個字很值得玩味。
“呃……不好意思,我隨便說的……”嚴綰有些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如果真在這塊鑽石賠了錢,就算閆亦心嘴上不說,她心裡也過意不去啊!
五萬美元哪!如果是一比六的比率……不對,這時候應該一比八,那就是四十萬人民幣,把她賣了可能還不值這麼多……
閆亦心卻笑著安慰:“鑽石毛坯這一行,直覺本來就是一種最重要的感覺。這個價錢當然說明鑽石確實存在不少瑕疵,如果我們能夠切出象樣的形狀,至少可以賣出十五萬美元。毛坯的個頭足夠大,打磨之後也不會小,大概可以得到二十克左右的成品。”
嚴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該插嘴……”要是他不那麼示意,她也不會自作主張啊!當時只覺得能夠得到更多的成品,所以才會忍不住自作主張了一回。
“不,這個價錢本身對我有吸引力。”閆亦心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踱了兩步,忽然回頭一笑,“嚴綰,有沒有興趣去看看鑽石業的劈鑿手藝?”
“劈鑿?”嚴綰對這個詞沒有任何印象。
“不錯,業內人士一致認為劈鑿法很利索,不失為從鑽石毛坯裡提取成品首道工序的最佳方法。”
“那……”嚴綰遲疑地問,“我似乎沒有聽說過……”
“因為高速電鋸和鐳射技術的普及,所以劈鑿師的手藝已經瀕臨失傳。我知道這裡,正巧住著一位劈鑿師,算不算世界上最優秀的我不知道,但至少他認第二,敢自認第一的,絕不會超過兩個。”
嚴綰大感興趣:“好啊,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嗎?”
“當然,就是想帶你去見識一下。”閆亦心把鑽石仍然包回了紙包,放在公文包裡。
“劈鑿……聽起來感覺有點……是拿著斧子一類的東西,對著鑽石劈下去嗎?可是……”嚴綰毫不掩飾自己的孤陋寡聞。
在一個鑽石世家出身的少東面前,自己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閆亦心卻沒有笑話她,而且耐心地對她解釋:“你知道,鑽石晶體是一層層累積起來的,這些層次呈水平分佈,被稱為鑽石的紋理。劈鑿,就是順著某個層次一刀而下。”
“那……鑽石被……”嚴綰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誠如你所想,一般來說,這塊鑽石最終只有兩個結果。一是如計劃被劈開成兩塊鑽石,二是粉身碎骨。”
“危險也太大了吧……”嚴綰乍舌。
“不錯。所以近年來,劈鑿這種活兒,已經很少有人做了。”
“那你還……”嚴綰用手指著他的公事包,“要是粉身碎骨,那不是一文不值了嗎?”
閆亦心滿不在乎:“反正不過五萬美元。何況,安是優秀的劈鑿師,他沒有超過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是不會動手的。”
到底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五萬美元說得稀鬆平常!
閆亦心對巴西很熟,帶著嚴綰七拐八拐,轉進一條狹小的弄堂。
“難道現在劈鑿師失業了嗎?怎麼住在這種貧民窟?”嚴綰納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