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掛不住了。
秦堪回京時朱厚照便說過要晉他爵位,皇帝開口自然是金口玉言,若因群臣反對而將此事作罷,教他以後哪有臉面見秦堪?
“秦堪之功不足以封國公?諸卿是不是器量太小了?秦堪的功勞難道僅僅只是平霸州之亂嗎?從先帝弘治年開始,秦堪為先帝和朕做事勤勤懇懇,但凡事情交到他手裡,事無不成者,從他還只是一個錦衣衛百戶開始,便做過崇明抗倭的壯舉,後來調任京師,查鹽引,查邊將行刺案,查王嶽謀反案,出巡遼東誅反將李杲,結盟朵顏三衛,遼河邊與韃子浴血廝殺幾近殉國,再後來緝白蓮,除劉瑾,平民亂……一樁樁一件件加起來,朕請問諸位愛卿,你們誰做得比他多?他怎麼就沒資格封國公?”
朱厚照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投入,最後估摸著自己都被感動了,從龍椅上站起來大聲向群臣喝問。
人群中的秦堪聽著朱厚照細數自己的樁樁功績,秦堪自己也默默掰著手指數了一番,最後嘴角一勾,得出一個比日出東方更真的真理。
我果然是個人才……
這樣的人才實在應該人見人愛才是,滿朝文武對自己這般態度,足可見朝中無好人吶。
“總之……秦堪為社稷立下的功勞數不勝數,如此能臣忠臣若不能封國公,誰能封?祖宗固有成法在前,但我等治理天下不可墨守成規作繭自縛,天降人才而朕不能量才而用,量才而封,朕之過錯也,漢朝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的悲劇,難道還要在我大明重蹈覆轍嗎?”
朱厚照振振有辭剛說完,楊廷和忍不住怒道:“陛下此言不覺得太荒謬嗎?祖宗成法難道是用來被陛下打破的?數論秦堪諸多功勞,哪一樁夠得上潑天大功?老臣看來,這些事情頂多只能給一個‘盡責’的評斷而已,哪有資格位封國公?朝中不少大臣這些年為社稷立的功勞遠遠多於秦堪,陛下欲封國公,不妨將這些人都封國公算了!”
朱厚照想了想,道:“如果真如楊先生所說,有那麼多大臣為國立了功,都封國公朕也沒什麼意見……”
楊廷和氣得當殿打了一個嗝兒。
這昏君拿我大明的爵位當什麼了?西市上人人都能買的菜包子麼?
“陛下若一意孤行,老臣這就撞死在你面前,省得將來史書上說老臣教出一個昏君!”楊廷和漲紅了臉厲聲喝道。
朝班裡,秦堪的臉也漲紅了。
左思右想自己最近委實沒得罪這傢伙啊,為何他竟如此反對?
不能封國公秦堪無所謂,可這麼多人反對卻讓他很沒面子,自己這幾年為大明做了那麼多事,劉瑾亂政時救了那麼多人,為何自己的人緣還是差到這般地步?
滿腔怒火的秦堪出聲不得,他若站出來說話恐怕會將今日朝會變得更復雜。
但受了氣總要發洩啊……
於是滿殿激動的人群裡,一隻中指從人群中高高豎起,中指的方向正對著楊廷和,那麼的突兀,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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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不歡而散。
謹身殿內。
謹身殿位於奉天殿的後面,是皇帝上朝或退朝時更衣的地方。
朱厚照怒氣衝衝走進殿內,站在一面碩大無比的銅鏡前,一群太監垂頭躬身腳步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朱厚照剛站定,便有太監上前為他鬆開腰間金帶,摘下頭上金冠。
秦堪站在他身後,靜靜看著太監們為朱厚照忙碌,表情很陰沉。
一腳將一名太監踹遠,朱厚照扭頭惡狠狠地瞪著秦堪:“這幫傢伙越來越過分了,一個個尸位素餐,老而不死,朕說什麼他們便反對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