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時辰,這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雙手將馬奶酒往秦堪面前一捧,躬身笑道:“尊貴的遠客,這是我們蒙古最烈最美味的馬奶酒,我們叫它‘忽迷思’,它是偉大的忽必烈大汗的國師八思巴結合蒙古和漢人的釀酒方法所創,獻給來自漢人國度的皇帝欽差再合適不過……”
秦堪心中暗歎,也不知這酒宴什麼時候才能開始,那個兩百多年前的國師八思巴委實有些不務正業,哈達也摻和,釀酒也摻和……
雙手接過酒碗,秦堪剛堆起笑臉,花當又唱上了,這首大抵應是主人對客人的勸酒歌之類的。
肚子咕嚕一叫,秦堪目光閃過一絲不滿。
趁著花當唱跳俱作的空檔,秦堪扭過頭問身後站著的丁順。
“知道那個八思巴葬哪裡麼?”
“不知道。”
“回頭叫錦衣衛密探找找,什麼事都喜歡摻和,他墓裡的殉葬品一定很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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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顏花當的迎客酒宴持續了一整天,秦堪總算見識到蒙古人待客是怎樣的熱情了,令人髮指。
一整天下來,東西沒吃幾口,酒被灌了個稀裡糊塗,不喝還不行,客人不喝得酩酊大醉就是對主人極大的侮辱,於是秦堪只好裝作轟然醉倒。
休息沒多久已是夕陽西下,花當再次恭請秦堪參加特意為他舉辦的草原篝火大會,吃好喝好,不醉不歸……
秦堪面色終於發苦,再也裝不出笑臉了。
生命除了吃吃喝喝,還有更重要的事。
一整天的相處,秦堪發現花當仍對他抱有相當大的戒心甚至敵意,席間除了唱歌就是喝酒,隻字不提正事,彷彿完全忘記李杲殺朵顏三百勇士這檔子事,也彷彿完全不知秦堪此次來朵顏部落的目的。
花當這種故意迴避的態度令秦堪頗為憂心,而且他感覺自從入朵顏營地以來,總有一雙陌生陰毒的眼睛在某個角落悄悄注視著他,花當的迴避態度似乎也是因為這雙眼睛的主人。
篝火晚會很熱鬧,朵顏部落男女老少載歌載舞,唱唱跳跳鬧成一團,喪心病狂般的熱情令秦堪實在無法消受,於是再次裝作酒力不支離開了那一團團紅得刺眼的篝火,獨自找了個黑暗的角落盤腿坐在草地上。
漫無邊際的草原上仰望夜空繁星,彷彿離天很近,近到觸手可及,此情此景應是心中最寧靜的時刻,然而不論撥出幾口胸中濁氣,秦堪仍感到一口悶氣鬱結於心,無法消散。
遼東,邊鎮,朵顏……李杲和花當的面孔一張張閃過腦海,近在眉睫的危險,盛世表象下的遠慮,一瞬間紛紛浮上心頭。
秦堪長長嘆了口氣,他頭一次感到大明沉痾之重,若想改變它,個人的力量實在太渺小了,走到今日這地步,他有一種深深的心力交瘁的感覺。
身後黑暗的角落裡忽然傳來噗嗤一笑,銀鈴般的嬌笑聲像晨風,吹散了夜色裡的陰霾。
“你們漢人的大官兒是不是都喜歡在黑夜裡嘆氣?嘆完了氣是不是要開始作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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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說說最近每天只有一更的原因吧,月初發現有了心動過速的毛病,沒過幾天胸口疼痛,每呼吸一次都彷佛被針紮了似的,到醫院檢查後確診得了結核性胸膜炎,一大串名詞我也不大懂,反正醫生說如果再發展下去就是肺結核了。
醫生說必須住院,但我不能斷更,錢交了,床位一直空著,每天去醫院打四五個小時的點滴,回家迷迷糊糊睡一覺起床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