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笑得好!”
群臣愕然,接著勃然大怒,殿內頓時一片騷亂,大家都在尋找那個作死的人。
最後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秦堪身上,秦堪頗為靦腆的摸了摸鼻子。
若不是為了給這小昏君解圍,以他高尚的人格怎會拍出如此清新脫俗的馬屁?
朱厚照正是尷尬之時,見秦堪出聲大讚,朱厚照也頗為欣喜地盯著他,目光充滿了困惑和期待,顯然,小昏君也沒發現自己的笑好在何處,急待秦堪為他解惑。
趁著群臣炸鍋之前,秦堪急忙大聲道:“陛下威服四海。坐擁天下,臣民莫不俯首景仰,逆王朱宸濠於江西一隅坐井觀天,糾集一幫烏合之眾竟妄想窺視神器,問鼎重幾何,如此跳樑小醜,豈不可笑?臣以為陛下笑得好!”
這般露骨得簡直噁心的馬屁令群臣滿面鐵青,秦堪對大家的反應表示很理解,因為他自己也很想吐。
朱厚照卻一臉恍然,原來自己的笑容竟有如此深意。實在是天縱之才。這皇帝除了他自己,誰有本事當?
“哼哼,不錯,寧國公深知朕心。朕發笑就是這麼個意思。朕這是對逆王朱宸濠蔑視的冷笑!”
不能讓忠臣唱獨角戲呀。於是朱厚照也趕緊幫腔,說完又冷笑幾聲。
群臣朝班裡,驟聞寧王造反訊息的楊廷和臉色白了一下。接著迅速恢復平靜,不經意般朝秦堪瞟了一眼,目光裡的意味只有秦堪才看得懂。
李東陽出班,沉聲道:“陛下有橫掃逆賊的胸懷實是社稷之幸,但老臣以為,咱們還是先弄清楚如今反軍的聲勢和戰況為妥。”
進殿報信的宦官道:“……反軍如今聲勢浩大,聚眾十萬餘,多是江西的盜匪水賊之流,其中大部為水軍,船艦艨艟千艘,四日前發出的軍報上說,反軍兵指九江,卻在吉安府停了下來,吉安知府伍文定臨敵不懼,集結城內外衛所官兵和鄉民抵抗反軍,反軍多次攻城仍不得克,伍文定生生將反軍拖在吉安城外足足五日,至今仍在堅守……”
朱厚照原本寒霜滿面的臉色漸漸明亮起來,沉默了好一會兒,長長一嘆:“國有忠良,朕何憂哉?伍文定,壯哉!”
朱厚照的這句話倒是沒人反對,伍文定是進士出身,朱厚照誇他亦等於是誇文官,大臣們與有榮焉。
自劉瑾被誅,閹黨黨羽劉宇亦被抄家斬首,秦堪為嚴嵩爭取兵部尚書一職無果,新任兵部尚書由原來的右僉都御史陸完補任。
這時陸完站出來奏道:“陛下,逆王雖勢大,然則皆是盜匪之流,不足為慮,兩個月前汀贛巡撫王守仁離京赴任,如今王守仁已在九江府集結湖廣和江西兵力,欲將逆王朱宸濠攔截在九江之外,縱然伍文定的吉安失守,王守仁仍能守住九江,更何況過了九江便是南直隸地界,陛下可遣南京魏國公緊急徵調衛所兵丁,在九江府後面的安慶再築一道防線,有了吉安,九江,安慶三道防線,京都南京可保無虞。”
李東陽點頭道:“老臣附議陸尚書所言,還有一件事必須弄清楚,逆王朱宸濠謀反起事,事情總有起因,起事總有藉口而矇蔽天下士子民心,只不知朱宸濠用什麼藉口起事?”
宦官稟道:“軍報有言,逆王朱宸濠於六月十四以壽宴為名,遍請南昌官員入王府,席間口出大逆不道之言,欲逼眾官員從賊,江西巡撫孫燧,江西右布政使胡濂寧死不屈,被朱宸濠所害,隨即朱宸濠盡起王府之兵奪南昌四門,並傳檄天下……”
李東陽白眉一掀:“逆賊檄文上說什麼?”
宦官囁嚅著嘴唇,怯怯地抬頭看了龍椅上的朱厚照一眼,垂首不敢出聲。
朱厚照揮了揮手:“儘管明言,朕赦你無罪。”
“是,朱宸濠的檄文裡說陛下……陛下昏庸無道,只知玩樂嬉鬧,任用奸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