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的時間去實現當初立過的誓言。
至於當今太子殿下竟對校尉們做俯臥撐這種單調的事情如此感興趣,秦堪卻絲毫不覺得意外。
朱厚照一直很尚武,登基後幹過不少荒唐事,都跟武事有關,連他死後大臣們給他上的廟號也是“武宗”。
見秦堪一腳跨進院子,興致勃勃的朱厚照卻垮下了臉。
“你怎麼才來?太放肆了,讓我堂堂太子等你一個千戶……”
秦堪嘆了口氣,朝谷大用投去責怪的目光,然後拱手揖道:“秦堪拜見太子殿下,臣其實不想來。是被谷公公騙來的。”
朱厚照奇道:“他騙你什麼了?”
“谷公公說殿下今日心情很好,而且笑容很燦爛,臣才敢來,結果殿下卻一點也不燦爛……”
朱厚照頓時怒了,像只小老虎似的齜著牙,指著自己的臉:“誰說我不燦爛?我燦爛成這樣,你沒瞧見嗎?”
秦堪苦笑,今年朱厚照大概才十四歲吧。還是青少年叛逆期呀,這傢伙需要教育,我如果是他爹早揍他了……
“不知殿下召見臣有何吩咐?”
朱厚照咂摸咂摸嘴,指著院中幾個做俯臥撐做得氣喘吁吁的校尉道:“他們這是什麼法門?兵書裡練軍的部分也沒記載過這種姿勢呀。”
“殿下,這是臣自創的練兵之法,此法可增強臂力,提高耐力,鍛鍊軍士的個人意志等等,看似簡單。實則用處頗大。”
“個人意志?”朱厚照眼睛放出了光亮,顯然對這個聽都沒聽過的名詞產生了興趣:“什麼門道,仔細說說。”
秦堪苦笑。這個詞兒解釋起來可麻煩了,裡面甚至涉及到西方哲學,這個頑劣憊懶的傢伙連四書五經都沒讀全,哪聽得懂這些?
“個人意志就是讓人變得勇敢,堅強,忠貞,以及服從的一種性格,嗯,簡單的說。上官指東他們不敢往西,讓他們攆狗他們不敢逮雞。”
朱厚照一楞,品位了片刻後,忽然不可抑止地哈哈大笑起來:“攆狗……哈哈哈,不敢逮雞。哇哈哈哈哈……”
秦堪俊臉有點發黑,又來了,這個笑點奇低的傢伙又來了……一個人像瘋子一樣笑得不可自抑,笑了一會兒,看著面無表情的秦堪。朱厚照漸漸止住了,摸了摸鼻子,尷尬道:“其實好像也不怎麼好笑……”
…;
秦堪點點頭:“對,臣也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殿下,還是說正事吧,召見臣有何吩咐?”
朱厚照頓時精神一振,道:“咳,秦堪,聽說你在崇明抗擊過倭寇,給我說說,倭寇什麼樣子?”
秦堪奇道:“殿下身邊有武將軍士,他們沒跟你說過麼?”
“我身邊的武將軍士都是北方軍戶出身,或有寥寥幾人打過北方的韃子,但沒人抗擊過倭寇。”
秦堪看著朱厚照極度好奇的樣子,心中不由一動。
這是一個立志做武皇帝的人,改變這個世道,改變這大明懦弱的風氣,或許要著落在他身上,因為他將是未來的大明皇帝,他有能力改變圖新。但是要改變這個世道,必須先改變他,讓他對這世道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給他灌輸一種理想,一種意識,給他的心裡種下一顆種子……
秦堪沉吟著,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殿下既然想知道,臣知無不言。”
“快說快說。”
“弘治十七年六月初,倭寇進犯東南,臣當時所在的錦衣衛南京東城千戶所奉命開赴崇明督戰……”秦堪的語氣低沉緩慢,陷入了那場他一直不願回憶,卻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記的戰爭中。
朱厚照的臉頰漲紅了,感到很興奮,他一直嚮往金戈鐵馬的生活,時常幻想著親自上陣指揮兵馬與敵作戰,在東宮時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