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然而如今秦堪掉水裡,而張永卻在岸上,能不能共患難還真不好說了。
清晨的一縷陽光照在張永臉上,白淨無須的面孔卻顯得那麼的陰晴不定。
“陛下……是何意思?”張永沉默許久後終於開口問道。
戴義笑道:“聖心只可察觀,不可揣度。奴婢也只是瞎想想,張公公別見怪,只當是奴婢多嘴吧。”
張永盯著戴義的臉,彷彿想從他臉上看出些許自己不知道的內情,戴義仍只是陪笑不語。
又過了許久,戴義笑道:“陛下雖沒說什麼,但張公公試想想,若秦公爺真被文官們扳倒了,陛下會有何反應?日後朝局會有何變化?陛下自然是傷心至極的,秦公爺與陛下的交情。那是早在東宮潛邸之時便已深厚無比。秦公爺若被文官們害死,陛下縱然一時救不得他,日後總會尋著由頭拿文官們開刀,為秦公爺報仇的。洪武年間的空印案。郭桓案。胡藍案,案案株連蔓引,十數萬人頭落地。哪一件案不是太祖爺藉機發作,刻意為之?”
“當今陛下雖嬉樂玩鬧,但性情敦厚仁慈,本不會做出這等事情,但若秦公爺被文官害了,再加上如今文官勢大,君權羸弱,誰敢保證陛下不會性情大變,大開殺戒?那時若算起帳來,咱們在秦公爺落難之時袖手旁觀,不聞不問,眼睜睜瞧著秦公爺落水不救,陛下會怎麼想?就算陛下念在咱們是東宮舊人,有從龍之功而不殺咱們,但咱們手裡的大權可就不知會不會被陛下收回了,太監手裡若沒了權力,跟死有何分別?”
張永聽得眉尖一跳,背後頓時冒了一層冷汗。
他戀權,但不像劉瑾那樣戀到瘋狂的地步,但他不可無權,在這處處充滿你死我活爭鬥的宮闈裡,無權的滋味比死更可怕。
“你的意思是……幫秦公爺一把?”張永的語氣有些不情願。
戴義笑道:“奴婢剛才說過,奴才之喜者,皆陛下之喜也,張公公不妨反過來想想,若咱們這個時候伸手幫了秦公爺一把,這事遲早會傳到陛下耳中,陛下是個重情之人,咱們義伸援手,幫秦公爺撐過了這一難,陛下會怎生看咱們?有了這份人情,將來咱們若不小心也落了難,秦公爺怎會袖手旁觀?”
張永表情數變,鼻尖微微沁出了汗,顯然對戴義這番話動了心,內心正在劇烈掙扎之中。
半晌之後,張永忽然抬眼瞧著戴義,狐疑道:“老戴啊,雜家記得你也不是什麼義薄雲天的人物,如今秦公爺落難,你跳出來如此熱心幫他,所為何來?”
戴義叫屈道:“張公公您可看走眼了,奴婢真是義薄雲天啊,奴婢的名字裡可不就有有個‘義’字嗎……”
張永冷笑:“再裝雜家可把你轟出去了。”
戴義將委屈的表情一收,忽然笑了起來,神秘兮兮從懷裡摸出一張字條。
“奴婢罪該萬死,有件事情忘了告訴公公,昨日秦公爺派人給奴婢送了張字條,他決定將海運的紅利分給咱們半成……”
“半成?”張永臉色有些難看了:“秦堪這是羞辱雜家嗎?一文不給好歹還算一份人情擱在那兒,給雜家半成算什麼意思?”
戴義目瞪口呆瞧著他:“公公,您還嫌半成少了?您可知這半成每年能帶來多少銀子嗎?數以百萬呀!秦公爺給陛下都只分了三成,這三成足以堆滿內庫,堪比國庫所入了,您還嫌少?”
聽到這半成數以百萬計,張永吃了一驚,接著轉怒為喜,劈手奪過戴義手上的字條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將字條收進袖中,若有深意地瞧了戴義一眼。
戴義有顆七巧玲瓏心,見狀急忙笑道:“這半成當然主要是給張公公您的,奴婢得二,您得八,不知張公公意下如何?”
“甚好……”張永忽然坐直了身子,白淨的臉上殺機畢露:“雜家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