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楊虎將軍或張茂將軍會合,大業仍有作為!”一名反軍將領渾身鮮血單膝跪在她面前。
“跑?我唐子禾欠下霸州百姓這麼多條人命,我往哪裡跑?”唐子禾仍在瘋狂大笑。
笑聲突然一頓,唐子禾指著城外中軍營帳的帥旗,流淚厲聲喝道:“秦堪,所有一切皆我唐子禾一人之罪也,我的罪孽我來還,只求你麾下將士進城之後勿傷百姓!”
說著唐子禾拔劍,絕然閉眼,反手便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秦堪站在城外,眼睜睜看著唐子禾拔劍自刎,他鐵青著臉,牙齒咬得格格響,卻一語未發。
就在唐子禾的劍觸到脖子的電光火石間,一支弩箭在人群中激射而出,射中了唐子禾執劍的右腕,弩箭將她的手射穿,唐子禾一聲悶哼,劍已脫手落地。
丁順和五百少年兵發了瘋似的衝上了城頭,一陣左劈右砍,將城頭所餘不多的反軍擊退,然後五百少年兵將唐子禾團團圍起來,不論是打算救主帥的反軍還是想擒唐子禾博軍功的京營將士,皆被少年兵毫不留情地用刀劈退。
“逆首唐子禾是秦侯爺指定要的欽犯,你們這些混蛋想要軍功想瘋了,連侯爺要的人也敢搶,不要命了嗎?”丁順揚刀面露殺機。
唐子禾倒在地上,握著血流不止的手腕,怒道:“丁順,士可殺不可辱,別以為……”
話沒說完,丁順一掌劈在唐子禾的後頸,唐子禾應聲暈倒。
“把她帶回去交給侯爺!”丁順大喇喇一揮手。
…………
…………
陰沉的天空,雪花一片片飄落,很快地上鋪蓋了一層晶瑩潔白,無暇的白雪掩蓋了世間一切悲苦和鮮血。
收復城池的戰爭仍在繼續,百姓們仍在抵抗,但已被京營將士壓制在內城。
數十名騎士奉秦堪的命令,扯和嘶啞的嗓子不死心地向霸州百姓們宣示朝廷的仁政,以及不妄殺任何無辜的承諾,無奈百姓們的絕望紛紛化作滿腔魚死網破的悲壯,無人肯信秦堪的承諾,於是一批又一批悍不畏死地向京營將士發起自殺式衝鋒。
近三千百姓倒在血泊裡,白雪落下,很快遮蓋了滿地的屍首,還有他們一生的悲苦。
“手無寸鐵者朝廷秋毫不犯!父老鄉親們,相信我,放下兵器就有活路!”
作為督戰隊的丁順幾乎快給百姓們跪下了。
終於,一名膽小的百姓渾身哆嗦,顫抖的雙手試探著放下了兵器,無聲地向京營將士走了兩步。
京營將士果然沒有殺他。
有了第一個人,自然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最後,霸州全城百姓和反軍皆降。
正德二年臘月十四,這一年初雪的日子,朝廷收復霸州。(未完待續。。)
第五百五十一章 階下女囚
“臣奉旨平霸州之亂,率十萬控弦王師離京征討……”
上好的湖州狼毫停在紙上,良久不見動彈,一滴濃濃的黑墨終於不耐煩地滴落紙上,潔白的紙張瞬間浸染出一大團墨漬。
秦堪擱下筆,煩躁地將剛寫了一句話的奏疏揉成一團扔遠。
來到這個世上寫過不少奏疏,由於跟朱厚照的關係太深厚,有時候稟奏事情甚至連正規的奏疏都懶得寫,就一張紙條寫清時間地點人物事件遞進宮裡。
然而今日這份戰後奏疏,秦堪卻委實落不下筆。
他不知道該怎麼寫,更不知道這次平亂之戰自己到底算是有功還是有罪,他只覺得自己造了孽,造了大孽,三千多百姓的性命成了奏疏上一個不起眼的數字,數字後面還給這些百姓安上了一個名頭,——“亂民”。
這就合情合理了,但凡是“亂民”,殺多少都是應該的,皇帝只會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