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抓住朱宸濠的手臂,大聲喝道:“走!褲子也別穿了,你且隨老夫入宮面聖,讓陛下瞧個清楚,瞧瞧他一直尊敬愛戴的寧皇叔是一副怎生鮮廉寡恥的嘴臉……”
朱宸濠聞言一震,今晚若被戴珊和李東陽他們押進宮中,這副沒穿褲子的狼狽形象若被朱厚照瞧見了,不知會有怎樣的後果,恐怕會直接影響到他的造反大業。
絕不能進宮見那小皇帝!
朱宸濠怨毒地剜了秦堪一眼,咬了咬牙,忽然發力掙開了戴珊的手,暴起身形朝屋外跑去。
眾人一楞,只覺得一道人影如狂風般呼嘯而去,大夥兒皆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面面相覷。
寧王這個無恥之徒,竟然……竟然跑了!
等眾人追出燕來樓的正門,卻見寧王朱宸濠在夜幕下飛快奔跑,夜風吹拂起他的衣衫下襬,露出沒穿褻褲的毛茸茸兩條大腿,以及胯下軟耷耷的寸餘小寧王,姿勢淫蕩。扭擺風騷。
秦堪英挺的眉頭一擰,揚聲喝道:“寧王殿下,又露出來了!”
朱宸濠羞憤交加地跑著。聽到身後那道熟悉而討厭的聲音,氣得牙齒格格作響,然而秦堪的提醒又不可謂不正確。低頭一看,那軟耷耷的小東西可不正被夜風吹得搖頭晃腦麼?
羞憤得幾乎當街暈過去,朱宸濠不得不雙手捂住了褲襠,以一種非常彆扭的姿勢飛快奔跑。
身後又遠遠傳來一道沉重而痛心的嘆息:“殿下又錯了,捂住臉才是王道啊……”
朱宸濠眼皮跳了跳,然後……雙手順從地從下面捂到了臉上。
那該死的卑鄙之徒沒說錯,捂住臉更安全,更能遮羞。
眼睜睜看著一代藩王,大明皇帝陛下的皇叔在深夜的京師街頭裸奔跑遠,直至身影消失不見。眾官員怔忪片刻,這才紛紛回過神來,指著黑暗的街頭怒罵不休。
看著眾官員痛罵的樣子,秦堪臉上浮起一抹壞壞的笑容。
“丁千戶……”
“屬下在。”
秦堪板起臉道:“京師皇城之地,竟有無恥之徒深夜裸奔。此舉有傷風化,不要臉之極,命你著畫師畫下此人容貌,發下海捕文書,經錦衣衛軍驛遍貼大明各城鎮官府,嗯……特別是南昌。”
“大人。要不要把他的下面也畫出來?”
秦堪正色道:“他那話兒乃是有傷我大明風化的作案工具,當然要畫出來。不但要畫,而且要畫得傳神,逼真,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是!”
正在痛罵不休的眾官員忽然閉上了嘴,扭頭呆呆地注視著秦堪,看到他臉上那抹壞得令人髮指的笑容,眾人一齊打了個冷戰,頓覺遍體生寒。
當事人跑了一個,眾言官御史們只好悻悻散去,走時怒容滿面,躊躇滿志,很顯然,今晚是個不眠之夜,他們將在各自府裡的書房中度過,離早朝尚有兩個時辰,一定有時間寫出一道言辭犀利,揚名誅心的參劾奏章,趁著早朝當殿呈上。
眾人皆散,唯獨李東陽沒走,他靜靜地站在燕來樓門口,捋著鬍鬚神色不善地盯著秦堪。
秦堪尷尬地笑了笑,拱手道:“李大學士今晚異常沉默,看來大學士的涵養不錯,已達到胸有驚雷而面若平湖的境界了,實在可喜可賀……”
李東陽重重一哼,道:“秦堪,老夫發現你越來越不是好東西了,今晚這出把戲,也是你一手佈局的吧?”
秦堪神情愈發赧然:“大學士目光犀利,洞悉一切,什麼都瞞不過您。”
“不簡單啊,連堂堂藩王都中了你的暗算,將來誰若得罪了你,恐怕沒一個好下場……哼,老夫倒想問問,你佈局便佈局,為何把老夫也拉入你的局中?你當老夫堂堂內閣大學士也是你棋盤上的一枚棋子麼?”
秦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