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身體原因,宋維恆從不飲酒,所以也沒有人不識趣的過來敬他酒,他只是偶爾動一下筷子,所夾的菜皆是十分清淡,舉箸動嘴都十分文雅,這樣的舉止再配上他那清朗的面容說不出的賞心悅目。說實話,除了兩人不太熟之外,她目前為止對於這個剛上任的未婚夫是十分滿意的。雖然她也不太懂他到底看上了她什麼。也許從她那不太成熟的面孔下看到了她美麗的心靈?
何錦秋從來都不是一個多想的人,她向來都是得過且過,當初和表哥的婚事以及現在和宋維恆的婚事她都沒有表現出特別強的自主意願,不過和表哥不同的是,宋維恆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完美了,長得好,家世好,脾氣好,對她也是好的沒話說,雖然她兩不常見面,但他總是會送些東西過來,都是她喜歡的,這讓她感覺被人捧在手心裡。表哥雖然對她也不差,但大概是性格原因,他並沒有從表哥身上體會到多少深情,只是覺得他似乎對每個人都這樣好。可宋維恆不一樣,他對別人的好,客氣中透著疏離,唯獨對她,就好像她可以讓他做任何事一樣,這一點從他們寥寥幾次見面,他看她的眼神中毫無保留的表現了出來。
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一個男人呢,如果不是他身體有些缺陷,何錦秋幾乎都要以為他是神了,這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已。所以這次看見宋維恆他就忍不住想:他到底喜歡我什麼呀。
她當然不會知道答案。
新郎被酒灌得搖搖欲墜後,才被眾人放過去了新房。而酒宴也差不多接近尾聲了,從頭到尾宋維恆除了會時不時的看她之外,也沒有和她說話,畢竟男未婚女未嫁,在眾目睽睽下實在是不方便有任何交流。
宋維恆是跟著何家人一起告辭的,他跟何父何母道別,又深深看了何錦秋一眼才上了馬車。
宋維恆一向表現的都是溫柔有禮的,但不知為何,何錦秋卻覺得這一眼讓她有種被別人抓在手掌心的感覺,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間她還有些恍惚,總覺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麼,但很快她便否決了這個想法,直到睡意襲來,她也不太確定那個眼神的意思,只是睡前模模糊糊的想,興許就是自己想多了,也許根本就沒什麼意思呢。
過了九月,天氣就漸漸的冷了起來,衣服也在一件件變厚,往年這個時候,何錦秋基本上就處於冬眠狀態,不出院門、沒有交際,除了吃飯和睡覺就是窩在暖暖的房間裡看看話本,練練字,今年也不例外,而且因為她過了年就要及笄而且沒幾天又要成親的事,這個冬天她更是專心窩在自己房裡繡嫁衣,還有老嬤嬤過來給她調養身體,生活簡直墮落壞了。
上元節原本是男女約會的好時候,但何錦秋和宋維恆不行,原因無他,還有幾天就要成親了,按規矩男女雙方是不能見面的,所以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時候就生生的被浪費了,何錦秋沒什麼感覺,往年她會和表哥一起出去,但因為人太多她一向不怎麼喜歡,今年表哥會和別人一起,而她也馬上就要嫁給另一個人了,總感覺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
相比較何錦秋,宋維恆就暴躁多了,總感覺越接近他娶何錦秋的時候,他的脾氣就越壓抑不住,尤其是這種時候,他覺得自己想她,想要立刻見到她,如果不是自己不會武功,他現在立刻就想翻到她的院子裡去。自從上次婚宴,他就在過年的時候去她家拜訪見過她一次,雖然他知道她的一切事情,包括吃了幾碗飯,和丫鬟說了幾句話,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想她,越想見她,可是不行,他不能把她嚇跑,她喜歡的是溫潤如玉的男子。
他在最熱鬧的酒樓定了一個包廂,外面燈火闌珊,他卻是一個人,桌子上都是何錦秋平時最愛吃的菜,就連碗筷也擺了兩副,宋維恆給旁邊的碗裡夾了菜,嘴角甚至還帶著笑容,可他旁邊實際上並沒有人。
這一切沒有任何人知道,等一桌飯菜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