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籍貫,也沒有父母雙親。”柳俊逸淡淡道,雙眼卻如咬住我一般,直視著他,讓我不容躲去。
突然出現?我有些震驚,一個人,怎會憑空出現在那戶籍上,明紀六年?那年的尹洛,不過九歲…
等等…
明紀六年?是我出生那年!
“所以,尹洛的身世,只有一個可能。”柳俊逸看著我,突然嚴肅起來,收起往日的訕笑,看得我冷汗涔涔。
“尹相他…本是奴籍。”
奴籍者為賤奴,一生都要依靠主人而活,沒有自由,生死由命,是連乞丐都不如。
曾經的尹洛…竟然是賤奴?!
那個他人面前風光無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尹洛…竟是奴籍出身!
“怎麼會?”震驚之餘頗為疑惑:“奴籍者怎麼會又有了戶籍?”
柳俊逸手中的摺扇呼扇:“奴籍者若再為自由人,只有一種可能…”柳俊逸頓了頓,看著我:“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
“你是說…當年明紀皇帝因為某些事而大赦天下,所以尹洛得以恢復自由身。”
柳俊逸沒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繼續說到:“我查過史冊,當年宮中一共發生過三件大事:當今聖上立儲,瑾貴妃歿與文琦公主出世。”說著又轉過頭去,望著天水相接的遠處:“你覺得,會是哪件?”
原來文琦公主也是明紀六年生,我倆雖姐妹相稱,可未對過真實年紀。
“明紀皇帝大赦天下,定是好事情。”我說道。
柳俊逸:“不錯,文琦公主滿月之時,皇帝下令,大赦天下,尹相由此變為自由人。”說著他卻垂下雙眸,“只是後來的事情,就不為人知了。”
尹洛因公主而得此赦令,他欠公主這麼多,他知道嗎?
我心裡越想越難受,難受到喘不過氣來,胸口開始隱隱作痛。
“所以呢?”我額頭上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不用想也知道那臉色定好不到哪兒去,“你究竟想說些什麼?”
柳俊逸:“尹相身世離奇,我想說的是…你是誰?”如今那張娃娃臉上再也不是我印象中玩味的笑意,“傳言你是尹相之妹,可你併為出現在戶籍上。”
我本是南越人,饑荒橫肆,我連通關文牒都沒有,哪來的戶籍。
到底是我小看了柳俊逸,他好歹是堂堂的狀元郎,再怎麼玩世不恭,恐怕也都是假象!
這些政客,都是天生的戲子。
我輕笑了一聲,“我?我是尹汐禾呀。”終歸還是承認了我與尹洛的兄妹關係,雖然柳俊逸告訴了我很多,可我還是辯不清敵友,尹洛的事情,讓我不能輕易就相信任何人。
眼看時候不早了,柳俊逸將我送回岸邊,還未上岸就聽那坊間竟頗為寂靜。
剛要進去,就看尹洛帶了一群人講雪月坊裡都肅清了,臉色暗沉的看著一前一後的我和柳俊逸。
“喲!尹相今日好大的排場,莫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柳俊逸明知尹洛是帶人來找我,卻依然一臉輕鬆的調侃。
“柳大人。”面前之人面色就不若那般好了,“您尋花問柳在下自是不問,只是您帶著舍妹來此煙花之地,可有問過我這個做哥哥的意見?”
柳俊逸笑了笑:“真是得罪了。”說著手往我頭上一搭:“不瞞大人說,在下心裡頗歡喜令妹,而且我想,令妹也算是有些傾慕之心,否則又怎會與在下同舟嬉遊。”說著看了看這四周:“雖然地點不太好,但在下還是想先言語一句:在下有心娶令妹過門。”
我心裡一驚,這玩笑莫不是開的太大了些,轉頭卻對上柳俊逸那張笑意盈盈的臉。
尹洛面色陰騭,官服中的手握的微微作響,泛白的指節清晰可見末了,卻是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