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老淚縱橫的臉:“老伯?受傷怎的不去看大夫?何苦在這冰天雪地裡坐著?”
“草民乃是陪犬子進京參加殿試,家本困苦,眼看就要露宿街頭了,何來錢再看病?”
“殿試?”尹洛喃喃道。看著老先生腿傷著實嚴重,思及此便掏出隨身相印,向臨街的扇鋪借了空扇與筆墨,隨即寫好並加蓋了相印,交給老人,“行至三個街口有家藥廬,將我面扇交付予陳郎中,就對他說,你的藥費都記在我的賬上,直至你康復。”聲音雖不大,但圍觀者甚多,聽尹洛如是說道,無不小聲雀躍,兩個熱心的行人走過來攙扶著老人,“犬子若有機會再見大人,定不忘大人今日惠益。”
尹洛輕輕點了點頭,目送著人離開,街頭的路人都對尹洛稱讚不已,如此一比較,那梁開付在民眾心裡的地位又矮一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梁狗賊
第三章
翌日,我的《尹洛軼事》便在醉仙居說開了,將梁開付的惡行與尹洛的雪日施恩做了個極大的對比,更何況昨夜確實有許多路人見證,一時間關於尹洛如何如何愛民惠民的行為傳遍了街頭巷尾;而梁開付的惡事也是鋪天蓋地的襲來,幾乎連八百年前的小事也翻了出來,而我也拍拍胸脯保證道:那姓梁的狗官會在一月之內下馬。此訊息一時間傳遍了大街小巷,連雪月坊裡都開了賭局賭那梁開付何時落馬。
由此可見,百姓對梁開付的怨懟就像一顆悶雷,就欠我這把火給引爆了。
不出所料,半月後,御史大人劉炳勳一本奏書參到了小皇帝那裡,小皇帝其實也想動他很久了,卻奈何師出無名,而御史大人這一奏書正好說進了皇帝的心坎裡,趕上坊間我的說書風潮一波接著一波,著實將那梁大人推向了風口浪尖。
這股勁憋了許久如今終於釋放出來,連尹相也在背後諫言了梁開付的罪行:什麼以官謀利、縱奴行兇等許多不知名的罪,估計連不是梁開付的罪恐怕也加諸給了他,因為尹洛曾經告訴我:最大的替罪羊,一個就夠了。
四月初的一天,陽光晴好,春風柔順,海棠杏桃李迎風輕蕩,還未開花就一陣幽香,御街邊的垂楊柳生了翠綠鵝黃的嫩芽,仿似那乾朔二年我和尹洛初見時的場景。如此和風日麗,確是個懲惡揚善的好日子。都察院的御史大人、御史中丞、尹洛尹相等帶著人來搜查衛尉府,楚官巷難得這般熱鬧,鄰里百姓圍的是裡三層外三層——我招呼來的。
只見那瓷器金瓢、名畫古琴,被蒐羅出的寶貝堆了一院子,明晃晃的卻是金子般耀目,而那衛尉梁大人臉色鐵青的跪在地上,他的幾個小妾也伏在地上嚶嚶的抹著眼淚,我瞧那情形著實痛快,也扯著袖子學起那小妾嚶嚶哭泣,惹得門口眾人一陣歡笑。
聽見笑聲尹洛轉過頭來,絳紫色的官袍襯得他身形修長,面目極是俊美,幾縷黑髮微微飄忽,清晰的可見髮梢,如此看的竟是微微有些窒息。
我確實不怎麼見尹洛處理國事的樣子,如今看來顯得分外好看,看得人心裡莫名的安定,暖風吹過,好似挾著他身上的暖香。
尹洛轉過來看了我一眼,我竟有些不知所措,面上一熱,便收了袖子低下頭去。
“尹大人,如今梁開付已伏法,接下去是否要稟命陛下?”說話的正是前些日子剛剛被尹洛提拔為御史的劉炳勳劉大人。
尹洛收了目光,看向劉炳勳:“不急,梁開付先收押大理寺,其他家眷交給刑部就好。將贓物清點名數,擬好奏摺再交由聖上定奪。”
“是。”御史大人垂首道。
“此事還要勞煩都察院了。”
“尹相說的哪裡的話,我劉某人有今日,還不是尹相助我。”
抄完衛尉大人的家,我和尹洛便回了府,我清炒兩個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