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小繁陽亭,能有劉家莊那般悍不畏死的精銳麼?鄧虎縱然剽悍,但單他一人,張勇輕鬆便能將他碾壓至死。到時即便附近各亭敢來支援,恐怕也早已將繁陽亭血洗劫掠了一遍,凱旋歸去了。
一眾黃巾如風般遠襲而至,到了繁陽亭,一陣風吹來,可以聞到濃濃的酒肉香氣。
“是老黃牛的熟滷肉,老子好幾個月沒吃過了,做夢都想著再吃一回。”一名黃巾大漢深深嗅了一下。
“這幫傢伙,殺了咱們兄弟,竟然還敢大吃大喝,真是反了天了!”
“洗了這繁陽亭,一個不留,給二頭領報仇!”
這些黃巾賊一個個眼珠子都紅了,也不知道是急著想報仇還是眼紅人家吃喝玩樂、好酒好肉。
不過這些人都是積年悍匪了,聲音都儘量壓低,以免驚動了亭舍裡的人。
天色將黑,待到近了些,甚至可以看到大門半開,亭舍裡嬉笑熱鬧,聲音傳出老遠。
“殺!”隔著二十幾步時,張勇暴起發難,一手執圓盾,一手持青銅劍,當先衝了進去。原本人聲喧譁的亭舍,幾乎是一剎那間,便突然詭異地寂靜下來。
亭舍內的天井頗為寬敞,即便湧進了三十餘名黃巾,也不顯得擁擠。而亭舍正廳的大門,則是緊緊關閉。而天井內的地上,只是隨隨便便地擺放著幾張几案,一盤盤熟滷牛肉切好,伴著燒雞臘鴨,卻是根本沒人吃過。
十幾壇老黃酒開著封口,任由香氣四溢。
偌大的院子,見不到一個繁陽亭的人。
上當了,有埋伏!
張勇手腳一陣冰涼,正想下令讓眾人馬上退出去,原本大開的院門便砰的一聲被人關上了。關門的人是龍哥,早就知道是陷阱的他自然不會跟著進去。
而亭舍的這道大門,也已經被改裝過了,在外面加多了一道鐵門閂。然後門口再堆上些東西堵著,裡面的人一時三刻絕對沖不出來。
“關門的那人是羅龍,這個該千刀萬剮的叛徒!”離大門近的黃巾看得清楚,頓時出離了憤怒。五六名黃巾想要砸門,可惜高恆早有防備,已經找人加了一重鐵皮上去。不需要關得住他們多久,只要能困住片刻就行了。
眼看黃巾們亂哄哄一團,張勇大喝一聲,指著正廳大門高聲道:“門裡一定有人,不然先前的聲音哪來的,殺進去!”
“哈哈,你這賊子就是自稱雨公將軍的張勇?不過爾爾!”二樓上驀然現出一群人影,一名頭戴弁帽的中年男子在眾人簇擁下譏笑道。
這名中年男子,便是西鄉遊徼杜武。為了萬無一失地圍殺張勇,高恆便透過鄧虎拉上了他,畢竟鄧虎以前隸屬西鄉治下,彼此相熟。杜武本身也是遊俠出身,加上他挑選而來的西鄉諸亭亭卒,這又是一股不小的戰力。
高恆站在一邊,深藏身與名。
這是他第二次與張勇見面,如無意外,應該也是最後一次見面。原本高恆想趁機對張勇施展閱覽術,檢視他的屬性和技能,但雙方實力差距較大,最終還是失敗了。
“你便是屢屢壞我大事的那個官賊?!”張勇睚眥欲裂。黃巾自起事以來,對自己最痛恨的官吏,往往稱之為官賊。
“高遊徼,這亂賊竟是將我當成了你!”杜武轉頭看向高恆,嗤笑一聲,鄙夷地看了張勇一眼。
“原來是你!”張勇藉著樓上火把的光線,看清了高恆的面容,驀然雙眼瞪大如銅鈴。他想起來了,那晚夜襲劉家莊失利,他帶著賢師張才匆匆逃跑,曾經將一個短髮異服的人撞傷。原來就是他壞了賢師的大事,也是他帶人襲殺了後山,如今,更是故意設下陷阱等著自己!
現在想來,張雄探聽到的訊息,定然是他故意讓人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