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熊文燦沒想到的是,這鄭芝龍居然會在與他談判的同時派自己的親弟弟鄭芝虎襲擊了朝廷出使琉球王國的船隊。
熊文燦雖不過是一個地方布政使,但在福建履職已久,也有了自己的訊息渠道,在知道這個訊息,他極為震驚也很是氣憤,便很著急的將鄭芝龍請了來。
看著鄭芝龍這隨意的動作,熊文燦此刻感覺到的是傲慢與驕狂,而不是昔日所認為的那種俠氣與豪邁。
“恩師,請用茶!”
不過,看著這個叫鄭成功且一直待在自己布政使衙門受自己教授學問的青年先給自己沏了一杯茶,熊文燦才面色稍緩,不由得壓住心中的怒火,將一份拆封後的信件遞給了鄭芝龍,並問著鄭芝龍道:“飛黃啊,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你的人為何突然向我大明朝廷的船隊下手,這可不是為人臣子的本分!”
鄭成功聽熊文燦這麼一說,心裡不由得感到大為驚駭,忙看向鄭芝龍:“父親!”
“這裡沒你的事,先下去!”鄭芝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思想單純的很,滿腦子的忠義,將他留在這裡,一些事就不好說出口,因而就先喝叱了鄭成功幾句,絲毫也不顧及這是在布政使衙門,左布政使熊文燦還坐在這裡,搞得這裡就像是在他自己家裡一樣。
熊文燦也因此有些暗暗不快,但也的確覺得鄭成功在這裡不合適,便也放下茶盞道:“明儼啊,你先下去吧,為師單獨和你父親說幾句話。”
鄭成功也好退下去。
而這邊,待鄭成功一走,鄭芝龍就先笑了起來:“瞧雲錦兄說的,小民不過是一個在海上混口飯吃的人,怎麼會有膽子跟朝廷作對,只是小民承沿海民眾所託,不能讓一些宵小之徒擾了這一片海域的寧靜,近日聽聞海上有倭寇作亂,小民才讓愚弟率了一支船隊前去圍剿,若是不小心衝撞了朝廷的人,那還真能算是誤會,非小民所願。”
鄭芝龍雖然話語上表面上看來是不敢跟朝廷作對,但話裡的意思卻很明顯,他不否認會對朝廷有所冒犯,但你朝廷除了把這當作誤會也不能把我怎麼著。
熊文燦雖然脾氣很好,但對此也陡然生了幾分氣性:“那你到底還想不想接受朝廷招安?”
“想啊!”
鄭芝龍想也沒想回答了一句:“實不相瞞,小民我年紀大了,早就想回到老家歸隱,好早日落葉歸根,如今也就只能靠老大人您成全小民了。”
“那你還敢對朝廷的船隊的動手,別說這是不是誤會還不一定,就是誤會你也吃罪不起!”
熊文燦見他還是有意歸附,臉色稍緩,但語氣卻並未稍減,他不能讓這海盜頭子再得寸進尺了,不然他沒法給朝廷交代。
鄭芝龍見熊文燦如此激動,也自然知道他是在故意表演給自己看,其實心裡也很想自己透過他歸附朝廷,這樣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所以鄭芝龍反而一點也不生氣,依舊很得意且肆無忌憚地道:“雲錦兄,話可能這麼說,你家後院突然闖進來一群強盜,如果換做是你,你難道不打出去嗎,這沒道理呀!”
“歪理,純粹是歪理!”
氣急敗壞的熊文燦狠狠的拍了幾下桌子,起身怒喝道:“什麼時候這海域成你鄭家的後院了,朝廷的船隊倒成了強盜?”
“雲錦兄,事實就是如此嘛,你去問問整個南洋諸國,包括那什麼倭寇的幕府,是知道朝廷還是知道我們鄭家,實不相瞞,只要雲錦兄願意,我現在就能讓你娶一位胡姬公主,滋味絕對不錯”,鄭芝龍說著就哈哈大笑起來。
倒是熊文燦是氣得更加紫漲著臉,他可沒想到這鄭芝龍竟然如此霸道,毫不掩飾的說海域就是他鄭家的天下!這明顯就是沒把朝廷瞧在眼裡,熊文燦饒是再想貪圖這一份招安鄭芝龍的功勞,也不敢去出賣朝廷的利益來迎合鄭芝龍這個海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