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他神色以及舉止,好似置身事外,一問三不知。
與他平日裡的作為也十分相似。
陸思賢將人推到張正處,自己去找秦若淺。
到了理政的含元殿外,已有不少人在外間等候,事態嚴重,局勢愈發緊張了。
殿內的秦若淺喊來魏雲,命她輔助張正徹查此事,由上而下,任何細節都不可放過。
膳食從食材進入宮廷的那刻起,便在每處都有記錄,挨個盤查,必有漏洞。
魏雲是女子,正大光明地去查案,讓朝臣感到恐慌,自古便無女子登堂入朝之理。見到魏雲出殿後,眾人都靜靜盯著她,直到人影消失。
沒多時,內侍請六部大人入內商議。
陸思賢就這麼靠著壁柱等著,日色漸黯淡,朝臣進去又出來,神色匆匆,始終不見秦若淺的身影。
宮人點燃廊下的燈火,光照亮著每一寸地。
陸思賢望著腳下的影子,怔怔許久,未見秦若淺出來,反見到張正匆忙而至。
她站得腳麻,冷風吹得身上發冷,想再等上一陣,實在是熬不住了,轉回臨華殿去烤火。
四肢凍得狠了,泡在水裡都感覺一陣疼。
一覺睡過就好了,泡完澡後悶頭睡一覺。
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身側的床榻空蕩蕩的,摸著也冰冷,秦若淺竟一夜沒回來。
暈乎乎的坐起來,感覺喉嚨一陣難受,感覺哪裡不好,這副身體真是太弱了,吹個風也能感冒。
算了,小命要緊,還是請大夫來看看。
請宮人去找大夫,自己裹著被子又縮了回去,愈發難受,蜷曲著身體繼續等。
不知是縮在被子裡的緣故,感覺自己呼吸越來越燙,咽喉也是很疼,大概又發燒了。
要命了。
七公主一夜未歸,同張正審案審了一夜,天亮之際才問出線索,張正出殿繼續去查,她坐在案後揉著肩膀。
望著東方變白,心裡一陣煩亂,眼下的事情十分棘手,皇位就在五皇子秦承燁和九皇子秦承卓之間搖擺,前車不聞朝政,以皇子之尊流連青樓楚館。且不說能力,就單看作風,為帝後也而不見得會收斂。
至於秦承宗,好大喜功,盲目自信,不堪大用。
昨夜事情之後,秦承宗的呼聲必然更高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迫在眉睫。
張正去後沒多久,幾位妃嬪跪在含元殿外哭喊,冰天雪地,身穿縞素,聞者落淚。她們身後都是家族,都可在朝堂上說上話。
她們跪著不肯走,又是長輩,皇帝方去,若強行帶走,朝臣免不得多話。
秦若淺一夜未眠,正覺得頭疼,又來一件棘手的事,讓人去請三位妃嬪的母家來勸。
鬧了半日,接近午時才將人請走,案牘上奏疏堆積如山,撿了要緊的批閱。
一上午的時辰,不少朝臣來舉薦秦承宗,聲望遠超五皇子。
面對如此情形,秦若淺內心焦灼,索性想著不如自立罷了,免得諸多繁雜的事。
任性的想法一閃而過,就被剋制住了。
午時,陸珽來了,以通州統帥的身份面見,遞上一份奏疏,揭露秦承宗使人殺害乾國公主齊映。
奏疏所言,句句在理。
秦若淺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來,心中的石頭落下,望著陸珽微微一笑:「辛苦。」
陸珽愧疚:「為殿下分憂罷了,只怕此時不宜動手,還需先將聖上送入陵寢再作打算。」
聖上屍骨未寒,恐嚴懲會引人詬病。秦若淺明白這個道理,壓下奏疏,道:「既然如此麻煩陸大人。」
陸珽揖禮,裝作無事發生般退出了含元殿。
秦若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