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對著芙凌道,下一刻身如疾影在黑衣人中穿行,快得讓人看不見他是如何出手,只片刻,黑衣人手中長劍俱斷,厲風襲來,黑衣人盡數癱倒在地,哀嚎不斷,他強大的內力如同一隻看不見的大手逼使他們身子急速向後退去。
他的武功竟是如此之高!
她站在他身側,能明顯感覺到他內息變化,他內力之高遠不是她所能及,這樣的功力也只有傳說中的魔教教主,她那素未謀面的舊主子能與之抗衡。
黑衣人猜不透他心思,此刻阻止他們殺了那個女人也許是有進一步打算,他們不敢違逆主子的意思,如今已然傷勢不輕,倒不如借這個敗落之名離開!
黑衣人相互望一眼,彼此眼中找到默契,眨眼間,黑色人影皆從窗內一躍而出,瞬間與外間漆黑夜色融為一體,再不見了蹤跡。
“你又救了我。”芙凌一聲輕嘆,看著他道。
她不知他真實面孔不知他具體身份,他對她來說是一層迷霧,可不論他是不是刻意接近於她,他幾次救她卻是事實,她已經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他的眸子看向了她仍在流血的手臂,目光淡淡,只道:“你包紮一下傷口吧。”說著,他似乎不想多待,轉身欲離開。
“哎———”
她忙喊住他,“你說過要帶我看和風,什麼時候?”
她即使受了傷,卻絲毫不曾忘記和風之事,他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道:“既然你這麼想見他,那便明日。”
他很快離開了屋子。
手臂一陣刺痛,她這才看向自己的傷口,那一劍極深,她甚至看得見血肉翻起,她隨意包紮好了傷口,便將這貼身之痛忽略在外了,和風被尋到的訊息充斥著她的腦子,雲漠說明日便可見到和風,她如今只期盼天色快些亮起來,明日快些來到,其餘的她什麼也不想去思考。
雲漠從芙凌屋內出來便見到何洛靜靜的站在一旁,似是已等他良久。
雲漠眉心一皺,“你都聽到了?”
何洛屈身跪下,“何洛剛才驚察芙凌姑娘屋內有打鬥聲響,便起身來看,無意中聽到公子與芙凌姑娘談話,請公子恕罪。”
雲漠看了眼芙凌屋內,是該將她從眼前送走的時候了,“起來吧。”他繼續向前走去,何洛恭敬的跟在他身後,只聽到他淡淡的聲音傳來,“既然聽到了那便去替我去辦一件事。”
“何洛謹聽主子差遣。”
他已走到門前,腳步卻忽然頓住,許久都沒有說話,眉心緊鎖,似是在思考什麼。
“和風早就死了,我要芙凌死心。”
良久,他一字一頓的說出這句話。
何洛一怔,然而對於主子的決斷他雖然驚詫卻不敢妄議,他拱手抱拳,應道:“是,何洛知道該怎麼做了。”
何洛開了門,雲漠慢慢走了進去,他臉色疲乏,揉了揉眉心,“今夜便辦成此事吧,明日我要讓她見到的是……”他頓了頓,聲音清晰,“一座墳墓。”
何洛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再次應了聲是。
“你出去吧。”
何洛退了出去,雲漠看了一眼滿桌凌亂的酒水嗤笑一聲,轉身上了榻。
☆、過往
夜已過半,窗外漆黑一片,只聽得見呼嘯的風聲,不見半輪明月,雲漠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床榻之上,心思百轉,眉頭緊蹙。
芙凌這個女人到底對於他意味著什麼?
結髮妻子?
陌生路人?
他對於她的記憶並不多,對於她的印象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罷了,那些掩埋在記憶深處零零碎碎的影像不足以讓他與和風一樣對她有著深厚的愛念與親近之感,與她成親的“那個他”是和風而不是此刻對過去一無所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