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從明日起,你卯時起床跟我一起練功,我教你箭術。」
「哦。」
還好,還可以學點東西,王庾心裡沒那麼失落了。
這時,一個侍從慌慌張張地走了進來:「二郎,突厥人又打來了,阿郎召您去議事。」
「走。」
李世民帶著一幫人迅速離開了書房。
東都洛陽。
眾臣望著寶座上的楊廣,只覺得這些日子以來,他們這位驕奢傲慢的皇帝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比從前更深沉更讓人捉摸不透了。
比如此刻,楊廣在朝會開始之後就坐在寶座上足足沉默了半個時辰,他不開口,眾臣也不敢說話,默默地站著。
終於,楊廣從寶座上站起來,對眾臣說:「朕近日一直在反思過去這幾年來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各地的叛亂,為何屢禁不止?
「過去的確是朕的疏忽,是朕太過急功太過大意了,以致於烽煙四起、民不聊生,這都是朕的錯。」
這番話從楊廣嘴裡說出來,讓眾臣驚掉了下巴,一向無比驕傲的皇帝居然當著他們的面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這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有人下意識地往殿外看了看。
但楊廣接下來說的話讓他們更為震驚:「朕決定下一份罪己詔,招撫各地叛軍,安撫天下民心。」
罪己詔?
罪己詔一般出現在君臣錯位或者是國家遭受天災以及政權危難之時,此時的隋朝江山雖然叛亂連連,但遠不到危難之時,皇帝為什麼要下罪己詔?
韋津認為不妥,站出來勸說:「陛下,不可,如今並無天災人禍,陛下縱是自責也不應該下罪己詔,這有損您的威望……」
楊廣不耐煩聽他的話,大手一揮:「朕心意已決,不必多說。
「另,朕將派十二路招討使去招撫這些叛軍,你們儘快擬定合適的人選給朕。」
「報。」
驍果軍將領司馬德戡走進大殿,向楊廣稟道:「陛下,滎陽郡傳來訊息,瓦崗叛軍日前襲擊滎陽,現已攻陷多數縣城,滎陽郡守請求朝廷支援。」
一聽瓦崗軍作亂,張須陀立刻請戰:「陛下,臣願帶兵去剿滅瓦崗叛軍。」
在這之前,張須陀曾率兵與瓦崗寨首領翟讓交戰三十餘次,每戰必勝,是以,張須陀很有信心能剿滅瓦崗軍。
「好,那朕就命你為滎陽通守,率一萬精銳前去討伐瓦崗叛軍。」
「多謝陛下。」
張須陀剛走了兩步,又被叫住了。
「等等。」
張須陀不明就裡地看向楊廣:「陛下還有何吩咐?」
楊廣眉頭緊鎖,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張須陀自信能剿滅瓦崗軍,前世,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最後……張須陀卻死在了這一戰中,隋軍大敗。
那是因為瓦崗寨中有一個厲害的人物——李密,現在想來,李密就是張須陀的剋星了。
張須陀是他手下不可多得的猛將,從前,他橫掃黃河兩岸,將齊州一帶的盜匪斬殺殆盡,令那些叛賊聞風喪膽。
他不能死。
楊廣將目光掃向眾臣,還有誰能頂替張須陀去呢?
段達?劉長恭?霍世舉?司馬德戡?……不,他們都比不上張須陀,又怎麼會是李密的對手。
正在他為難之際,馬文舉從殿外走了進來:「啟稟陛下,太原郡傳來訊息,唐國公擊退歷山飛叛賊,又擊退突厥兵,這是奏報。」
有太監接過他手中的奏報遞到了楊廣面前。
楊廣開啟奏報看了起來,看完之後面上並無喜色,他這個表兄果然是雄韜武略,不僅解了太原的危機,還能屢次擊退突厥人的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