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你回來了。」
聽見聲音,眾工匠從院子裡走出來:「蘇將軍。」
蘇定方矜持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時辰不早了,今日就到這兒吧,諸位先去用膳,明日再繼續。」
「是,蘇將軍。」
眾人不是在一起用膳,就在前面路口分道揚鑣。
蘇定方試探性地跟林郅悟說:「大郎,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洛陽……」
「不,我不去,洛陽太遠了。」林郅悟連連搖頭,騎馬太辛苦了,坐馬車也辛苦。
王庾跟在後面,欣賞著路旁的景色,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蘇定方不放棄:「大郎,主上有意帶你去洛陽參加盛宴。」
「那我也不去,誰來說都是一樣。」
臭小子。
蘇定方握了握拳頭,很想揍一揍這個渾小子。
不過,他心中始終謹記著,這是姑母唯一的血脈,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蘇定方鬆開拳頭,耐心地跟他解釋:「大郎,事關夏國興亡、百姓能否過上安寧的生活,你萬不可任性。夏國需要你的助力,你責無旁貸,不能推辭。」
「我……」
蘇定方見他猶豫,以為他終於開竅要為國家盡一份力時,下一刻卻聽到林郅悟斬釘截鐵地說:」我——不——去!」
「……」
蘇定方氣急,罵道:「你小子可知你現在的安穩生活是怎麼來的嗎?那是主上賢明,施以仁政,勵精圖治,才保得河北一方安穩,百姓安居樂業。
「你既然身在河北,享受其爵位俸祿,還有主上的護佑,你就該回報主上,回報夏國。」
這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引得王庾頻頻點頭,不由自主地附和:「沒錯,沒錯。」
林郅悟停下腳步,回頭質問:「你既然也這麼想,那你怎麼不去?」
「……」
王庾滿頭黑線,覺得林郅悟這是把挨罵的怨氣撒在自己身上,沖他哼道:「我才不去,我可不想被扒皮。」
說完,繞過他們,一溜煙就跑進了膳廳。
「你……」
林郅悟抬頭,迅速瞄了一眼蘇定方,撂下一句「反正我不去」,也一溜煙地跑了進去。
蘇定方氣悶不已,有種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
他踱步進入膳廳,見兩個小鬼頭相對而坐,身姿端正,神情無比嚴肅。
一邊狐疑地打量他們,一邊在上位坐下,蘇定方忍不住開口:「大郎,你真的不去洛陽嗎?」
林郅悟假裝沒有聽見,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庾兒,作為你的義兄,我有責任教導你。古訓有言,食不言寢不語,記住了嗎?」
「記住了,從現在起,我會牢牢地遵守古訓。」王庾乖巧地答應,還做了一個封口的手勢。
蘇定方:「……」
也不知是哪兩個人每日吃飯的時候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現在居然還搬出了古訓?
林郅悟欣慰地點點頭,然後沖蘇定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蘇定方可以動筷了。
畢竟蘇定方才是一家之主,他動筷了,做弟妹的才好動筷,不然顯得沒有家教。
蘇定方:「……」
兩個小滑頭,最好祈禱不要栽他手裡,否則……
蘇定方咬牙切齒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肘子放進自己的碗裡。
看見蘇定方憋屈的樣子,林郅悟暗暗竊笑,過了一會兒,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蘇定方正一塊一塊地將盤子裡的肘子夾進碗裡,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
林郅悟立刻拿起筷子去夾肘子。
但蘇定方用筷子擊開了他的筷子,快速夾走肘子,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