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去借,否則就欠下人情了。
李靖搖了搖頭,警醒了些,拿過紙筆就開始寫了起來。
寫完之後,裝進信封中,交給下人:「把這封家書送去唐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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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庾這一次昏睡又睡了三天,長孫氏想罵她的怒火在這三天裡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心疼。
這一日,長孫氏正在議事廳處理庶務,一個小丫頭來報:「娘子,小娘子醒了。」
長孫氏看起來面無波瀾,仍然在翻看帳冊,只不過語氣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桑中,去廚房拿些易克化的食物送去。」
沒說送去哪裡,但誰都知道是送去王庾的院子,廚房每日都準備了易克化的食物,用小火溫著,只等王庾醒來就送去給她食用。
桑中應了一聲,就去了廚房。
淇水見長孫氏並沒有要去看王庾的意思,繼續處理庶務,不免在心裡嘀咕:娘子這是生氣呢還是不生氣呢?
直到處理完府中的庶務,長孫氏才慢悠悠地去了了王庾的院子。
一看見長孫氏進屋,王庾連忙放下手中的書卷,小跑著上前迎接長孫氏。
「嫂嫂,您來了,快請坐。」
「嫂嫂,您慢點,小心腳下。」
「嫂嫂,吃盞茶吧。」
「嫂嫂,這是我剛才親手煮的茶,味道如何?」
淇水親眼看見王庾像個小丫環似的跑上跑下地伺候長孫氏,那殷勤小意、貼心周到的態度,府中沒一個丫環能比上的。
就連她這個娘子的貼身大丫環都自嘆不如。
饒是桑中再沉穩,看見這個場面也忍不住眼角抽搐,這樣的場面不常見,一般只發生在王庾犯了錯之後。
春花身為王庾的貼身丫環,見多了王庾不同的面孔,已經習以為常了。
長孫氏放下茶盞,瞥了一眼桌上的書籍,面色稍緩,淡淡說道:「知道錯了?」
王庾態度端正:「我知錯了,嫂嫂有任何批評,我都虛心接受,堅決不改。」
「嗯?」長孫氏側頭看向她,目光凌厲。
王庾瞬間繃直身體,改口:「虛心接受,堅決改正。」
長孫氏滿意地收回目光,沉默了片刻,又緩緩說道:「聽說你一個月後還要去軍營,與程知節他們比武?」
王庾老實回答:「是的。」
「你就那麼想要一個跟班?」長孫氏扭頭盯著她的眼睛。
王庾心中一激靈,面不改色地回答:「是的。」
又覺得這樣太嚴肅了,不利於溝通,面色鬆弛下來,堆上笑容,溫言細語道:「嫂嫂,你看啊,我好歹也是唐國公府的小娘子,身邊卻一個跟班都沒有,是不是太丟唐國公府的臉了?」
春花幽怨的聲音傳來:「我不是嗎?」
王庾:「……」
望著四周傳來的目光,王庾掩嘴清咳了兩聲,一本正經地解釋道:「額……你是貼身丫環,不是跟班。」
解釋完又看向長孫氏:「嫂嫂是答應我了嗎?」
長孫氏站起來,撫了撫袖子,「我不答應,你就不比了嗎?」
「不會。」在長孫氏面前,王庾一貫很誠實。
長孫氏注視著王庾那雙誠實而又真摯的眼睛,心裡突然就理解了張出塵說的那種無奈。
她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平和的語氣:「在比武之前,你一步都不許離開唐國公府。」
說完,看都不看王庾就離開了房間。
王庾很鬱悶,從進門到離開,長孫姐姐就只看了她三眼,莫非,長孫姐姐還在生氣?
默了好一會兒,王庾轉頭問春花:「我剛才的表現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