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這銀針只是試探;裡面的人肯定不會中招;多半是躲避之後便進行反撲;兩人也早有準備;站位將出路封死;互成犄角之勢;只等對方過來便動手。
哪知道一叢銀針過去;對面毫無反應;兩人雖沒放鬆警惕;卻也覺察出不尋常。
下一刻;氣泡完全透明;對面的情形一覽無餘。
就見氣泡中懸著一個人;浮在水裡一動不動;任由水流從她身上刷過;將一身本就白皙的面板刷的越發煞白。
這是一個死人。孟帥不必看第二眼就看得出來。無論是誰腹部開了一個對穿的血洞都不可能活著;況且那個洞也不能算血洞了;血都流於了。
孟帥微微搖頭;上一次發現的屍體是個清秀少年;他已經覺得有些可惜了;這回就更可惜了。這回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女;長相甜美;本該是朝氣蓬勃的好年華。從打扮上來看;似乎穿的是僧袍;但又沒有剃頭;應當是帶髮修行的居士。
“應該是菩提谷的人。”孟帥一邊說一邊上去檢查;道;“擦;這出手可太狠了。”
薛明韻在遠一點的地方看著;她雖不怕死人;但也不想湊過去看;道:“怎麼狠了?不就是一劍捅穿麼?這算是正常吧?”
孟帥道:“不是。是一劍捅進去之後;不停地攪動。”他做了個扭手腕的姿勢;道;“本來創口不會這麼大的;硬給攪出來的;臟腑都攪爛了。”
薛明韻打了個寒戰;道:“別說啦。”過了一會兒;道:“這回是真內訌了吧?”
孟帥道:“九成九。如果是和敵人對敵;是不會這樣的。縱然敵人殘忍;對戰中也沒有時間做這麼多餘的事。能把傷口開成這樣;也需要很近的距離。怎麼想也是自己人可能性大一些。”
薛明韻低低罵道:“真是畜生。”罵了一聲;又道;“這應該不是花慶深和風雋心下的手。雖然他們兩個都是混蛋;但還不止於此。花慶深自命清高;風雋心不屑多事;這應該是其他人下的手。前面的人除了風雋心;都是他們一夥兒的;如果不是風雋心的話;那就是板上釘釘的內訌了。”
孟帥凝重道:“不知道是公開內訌;還是私下內訌。”
薛明韻道:“內訌還有私下的?偷襲的話就是一劍穿心;都這麼弄了;應該是公開翻臉吧。”
孟帥道:“不一定。你看我們倆共用一個氣泡;誰殺誰都能看見。如果對方不肯五個人共用一個氣泡;要一個人一個氣泡呢?”
薛明韻“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為了讓氣泡不互相吸引;相互之間必有距離。那是誰也看不見誰。想必是約定在某地方見面吧。如果是那樣;某個人半途中偷偷去截殺了同伴;然後若無其事的去匯合便很可能了。反正這一路危險很多;減員幾個也正常。那人說不定不止一次下手;真不知現在還剩下幾個了。”她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玉鐲;搖頭道;“不管怎麼說;我那兩個宿敵還活的很歡實呢。”
孟帥突然一笑;道:“要不要玩一把?”
薛明韻道:“什麼?”
孟帥道:“渾水摸魚啊。”
薛明韻道:“你說我們冒充他們的同伴去截殺他們;就像潛伏的那個惡人一樣?怕是……晚了吧?咱們浪費了不少時間;他們說不定都到底了。”
孟帥搖頭;道:“到底也不怕;只要你忍得——和這個屍體擠一擠。”
薛明韻一驚;便反應過來;道:“莫不是……”
孟帥點點頭;笑道:“我們可還有隱身術在呢;只是缺一個掩飾而已。這樣”他從儲物戒裡面拿出一大塊石頭;這石頭也算礦石;只是不怎麼值錢;唯一的好處就是體積最大。他把石頭壓在那屍體身上;屍體立刻因為重量開始不住的下沉。因為那個傷口卡住了石頭的稜角;倒也不虞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