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見的絲絲縫隙,好像在尋找什麼。
終於,他摸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東西,隱藏在面幕下的臉露出一絲笑容,然後伸手——
“啪!”
一聲微不可查的響聲過後,整個車底猶如一面翻版一樣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把那黑衣人悄無聲息的翻進車廂內。
與此同時,那騎在馬上,頭戴長長冪離的隊長突然回過頭來,輕輕一拍手。
“啪——”
原本散落而坐的隊伍轟然站起,只出了一個整齊的聲音。
眾人坐地時看不出來,一旦站起才讓人看出,這是個錯落有致的陣型。
又是一個整齊的動作,所有人抬起手,手中都持著半截兒臂粗竹筒。
嗖——
咔——
風聲驟起,數十個竹筒中射出數十道黑光,交叉互射。
與此同時,夜行車車壁像紙箱子一樣四面同時倒下,露出一個茫然無措的黑衣人。
他在這個世界上看到的最後一個景象,是四面八方來的箭雨。
噗……
一個如刺蝟般的血葫蘆仰天栽倒,沒來得及出一聲慘叫。
河岸邊繼續忙碌著,有人拖走了屍體,有人打水洗地,有人將夜行車恢復了原狀。
領頭人撩起冪離,露出一張宜嗔宜喜,顧盼生姿的俊俏容貌,就聽她笑吟吟道:“榮先生,我們可又替您擋了一災啊?”
她身後一個被鎧甲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抬起頭,露出須皆白的老人面容,怒道:“亂臣賊子,都是一群亂臣賊子。”可能是太生氣了,他說話的時候鬍子吹得直飛了起來,端的是“須皆張”。
那女子含笑道:“亂臣賊子說不上,就是個自不量力的傻瓜而已。他級別還不夠呢。要論亂臣賊子,在您眼中,怕是無過於我家老爺了吧?”
那白鬍子老者怒不可遏,道:“爾等是亂臣賊子?爾等是國賊!爾等不死,國難未已!”
那女子掩口笑道:“能得堂堂帝師,一代宗匠榮昌先生如此誇獎,不但是老爺,連妾身也覺得面上有光呢。”
那白鬍子老者更是大怒,喝道:“逆賊,爾等倒行逆施,人神共憤,天必誅之!”
那女子轉過頭來笑道:“啊,船來了。”
但見河水中,一條大船順流而下,巨大的船隻彷彿要把河面塞住一般,月光被船樓擋住,使得岸邊的隊伍籠罩在陰影之中。
那女子攏了攏頭,道:“上了船,妾身的責任就輕了。榮昌先生,先預祝您與老爺合作愉快。”說著微笑吩咐道:“還不攙扶榮先生上船?”
目送那白鬍子老者在罵聲中上船,那女子長長嘆了一口氣,道:“這一趟多虧總師先生特製的夜行車和鉤筒,省了妾身好大的功夫。”
一句話說出,良久無人應答,那女子回過頭去,訝道:“總師大人呢?”
旁邊有人道:“剛剛就見不到總師大人了。”
那女子眨了眨眼,隨即露出一絲恍然,道:“我知道他往哪裡去了……咱們這位總師大人的性子啊……”
她嘴角勾出一絲捉狹的笑意,“真可愛呢。”
“到此為止吧。”
聲音不大,而且還低沉悅耳,方輕衍卻是被火燙了一般一哆嗦,身上輕煙立刻散去,顫巍巍回過頭。孟帥跟著他一起看去。
只見河州上走來一青衣少婦,月光朦朧,也看不出她多大年紀,只覺得膚如凝脂,人若煙霞,清麗絕倫。
孟帥看呆了眼,心中暗道:媽蛋,異世界美女多,無數前輩誠不我欺!
卻見方輕衍低下頭,哆嗦了一下,才道:“娘。”
這一聲把孟帥拉回現實,心中不免遺憾——原來已經是娃他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