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說溜嘴了,“日後若隨你回攔江島,便不能像現在這樣常與小姐談天說……啊!”她連忙捂住嘴,難為情地漲紅臉。
“你說了!”他嘴咧得大大的,“你終於說了!原來你是願意隨我回攔江島的,太好了!哈哈——”他高興得忍不住抱起她來轉圈圈。
“才、才沒有!”春日面紅耳赤地反駁著:“你聽錯了!是你聽錯了啦!”哇!轉得她頭都暈了啦!
“你說了便是說了,我可是一字不漏地聽得清清楚楚,你休想抵賴!”伏威停下來,抱著她坐到床沿,“好,衝著你這句話,威爺我便大人有大量,不跟那惡婆娘計較這麼多了,我答應你,今後見著那惡婆娘,我會盡量試著和顏悅色些。”
“哪能這樣的!”她嘴裡不依,心口兒卻甜甜蜜蜜。
他真的待她極好,雖然他說話口吻仍是那麼霸氣,但一切全會以她為優先著想,這種情形是當初他老兇她時,她完全不曾想象過的。
緣分果真是種奧妙的東西,想當初她還怕他怕得要死,心裡是巴不得他快些離開,好恢復她原本的清靜生活哩!沒想到東拉西扯,最後他們還是在一起了……
而他竟放著妖嬈美豔的蒲晶姑娘不要,卻是喜歡上了她這個條件樣樣不好的笨丫環,怎麼想都覺得好奇怪哪!
老天爺真是愛開玩笑哪!想著想著,她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得那麼高興!在想什麼!”
“你適合更好的大家閨秀的,偏偏卻只瞧我順眼;而我,原本是該平平淡淡過一生,卻因遇見你,而有了驚險刺激的奇遇,最後,竟還與你這漕幫的大人物在一起。定是老天爺對咱們開了個大玩笑,你說對吧?呵——”
“不打緊,既是註定好我得為你牽腸掛肚,我絕不會逃避,並且欣然接受。”他輕吻了她軟軟的臉頰。
“伏威,謝謝你待我如此好。”她偎進他懷裡,“這定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小姐嘴裡常向我形容的幸福,我終於明白了。”
她抬頭、他低頭,兩人互望著,不約而同笑了出來。
“笨婆娘,我們為什麼得一直說著那些噁心巴拉的肉麻話?”
“不知道,我瞧定是這屋子裡太悶了,咱們呼吸有窒礙,才會開始胡言亂語。”
“那我帶你到外頭透透氣可好?”
“那真是太謝謝你了,威大爺。”
嬌小的身子被打橫抱起,伏威朝外頭走去。
“你得繼續與我說話,否則我可不帶你出來了。”
“要說什麼呢?”
“隨便。”因他愛極了她軟軟的嗓音在他身邊響著的感覺。
“那麼,那壞人現在怎麼樣了?”
“叛徒林堂主的事已經處理好了。”
“那與當初你受傷的事有關連嗎?當初問你,你總不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嗎?”
“江湖紛爭,不外乎是為了‘權’與‘利’兩字,事情複雜又無聊,你真要聽?”
“是啊,說嘛!說嘛!”
兩人在涼亭裡坐了下來。
“說就說,但你可不許聽一半就給我睡著了。”
“是,我會仔仔細細聽著的。”
“好,那我開始說了——漕幫經營的是漕運,運河每到一個閘口,便需有人管理,因此在蘇、杭一帶,漕幫便設了許多分堂,林堂主便是那二水分堂的堂主……”
說不到一會兒,他便發現那“嗯”的回應聲已經不見了。
低頭一瞧,吵著要聽故事的人,已經偎在他懷裡呼呼大睡了。
“就跟你說很無聊了,還要聽!”他抱起她熟睡的身子往回走,一路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呵欠,“真是!害我也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