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三下五除二就喝得乾淨,還迷迷糊糊地說著想飲熱豆漿,又睡過去了。
據趙府的家醫說,只要想吃東西,那就意味著很快便能大好,君子可以放下心來了。
趙無恤這才鬆了口氣,要是和方才夢中的情形一樣,這次小胖子因為他的緣故,身死或者殘疾,他可要慚愧上很久了。
同時,他也暗暗發誓,一定要讓那心狠手辣的中行黑肱付出代價!
不過他剛邁出門,就碰上了匆匆走來的虞喜。
那副象戲連同無恤的親筆信,已於昨夜送至張氏府邸,虞喜這次過來,卻是有另一個訊息要稟報。
“君子,有人在門外徘徊,說是有要事欲見君子。”
無恤正在洗盥,他一邊在女婢的侍候下,用細葛巾擦了擦臉,一邊問道:“是何人,為何事?”
“看樣子,是個穿皂衣的商賈,自稱來自溫地。”
“商賈?溫地?”
“不好……”趙無恤暗罵了一聲,昨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一門心思全在趙廣德的安危上,竟然把要緊事給忘了。來者八成是溫商賈孟,那還是半月前說好的,要賈孟引他去新絳人市,購買陶工。
於是他便讓虞喜速速引那商賈來,果然是一身皂衣,內穿文繡的賈孟,他剛進門,就趨行跪倒在趙無恤面前,哭的稀里嘩啦的:“君子,小人在市井聽到流言,說泮宮中有私鬥發生,我家君子還受了傷,不知有無大礙?”
無恤嘿然:“你們這些商賈,訊息倒是靈通得很,昨日才發生的事情,今晨就打探清楚了,放心吧,吾堂弟自有福祿,只是受了輕傷,方才已經醒來,能食粥一碗,再休息幾日便可以痊癒。”
“大善,小人這就放心了。”賈孟舉起袖口作擦淚狀,讓人分不清真假。
言歸正傳,他又弓著腰行禮道:“小人今日失禮來叨擾君子,卻是因為上次那事,小人得知訊息,鄭國行商已經帶著擄自魯國的陶工,以及織工等數十人,來到新絳,將於今日朝食後於人市叫賣,故前來告知君子,不知道君子還要不要去……”
趙無恤微微皺眉,理論上,他現在已經被禁足了,應該低調地回封地閉門思過才對,這才第二天,就公然違禁前去人市,有些不妥。不過如果錯過這個村,大概就沒這個店了,晉國的好陶匠都被範氏控制,想扒拉下幾個來可不容易。
於是他咬了咬牙,做出了決定:“去,當然去!”
不過,得換一身行頭再去,既然不能招搖過市,他低調點,悄悄去,做完交易後又悄悄離開,不就行了。
半刻之後,虞喜穿著一身厚實的國人行裝,佩短劍,帶頭在前。他身後跟著兩名皂衣男子,那個中年人,正是溫地商人賈孟,而那年輕的,不是趙無恤,還能是誰?
在趙無恤想來,雖然微服前往張氏府邸登門拜訪不可取,但微服去人市,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反正新絳裡認識自己的,也就泮宮少年們,他們這會大概已經被祖父、父親揍了一頓,關在家裡,所以無恤可以肆無忌憚地穿上虞喜的一些簡陋衣物,裝扮成他的皂隸小廝。
一路上,虞喜不時心虛地偏頭回來,這主從之間掉了個個,位置也換了,讓他很不自在。
“喜,把頭轉過去,別老回頭看我。”
從偏院出側門,其中要經過一處園囿,這邊也有不少早起清掃的豎寺女婢,無恤只能垂著首,小心不讓人認出。
前面的虞喜卻失聲喊道:“不好,前面有人過來了,好像是……”
“是少君的步輿,快,躲到那個假山背後!”趙無恤心中哀嘆,怎麼好巧不巧剛好碰上了,自己難得微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