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下午有幾人進谷?”
“三人。”
石勇暗忖,莫非就是小少爺、田小果和南宮煜?心中對田小果和南宮煜不由暗暗佩服,這樣的少年,決不簡單!
對田小果和南宮煜,石勇難免惋惜。相爺早有吩咐,對田小果和南宮煜格殺勿論,但是,小少爺昏倒在他懷裡時說的話他字字聽得清楚明白。小少爺和那兩少年想來感情很好,但是相爺的命令又不能違背。於是,他只好採取折中的方式,對那兩人不聞不問。他們能逃出谷去是他們的造化,如果死在谷裡,也是他們的劫數,怨不得旁人。將來小少爺怪起,只說去得晚了,沒有救成。
石勇又問:“谷主叫什麼?”
“程一榆,程一桑。”
“都是谷主?”
“是的,他們是孿生兄弟。”
“這谷平時還有什麼人進來?”
“不知道,進來的人都死了,連屍首都看不到。”
“知道谷主在谷裡做什麼嗎?”
“不知道,谷主說要少看少聽,否則小命不保。”寫到這裡,丫鬟渾身顫抖,連筆也握不住了。想是想起了平時谷裡的種種可疑而可怕的事情。
石勇看看再也問不出什麼有意義的結果來了,於是叫人將那六人放出谷去,各自生活。又將迷塵谷裡的這座宅院裡裡外外搜查了一遍,確定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發現的了,於是又點燃了一把火。
火光衝向半空,將整個山谷照耀得亮如白晝。
那個晚上,所有的衝城人都幾乎看到了那沖天的大火,有人確認是迷塵谷方向,於是奔走相告,人們神情激動,快樂得象是過節一樣。
迷塵谷,這個神秘的兇險的地方,終於隨著這把火,將化為灰燼,湮沒在時間的長河中。
前面的竹林逐漸稀疏,田小果心中暗喜,以為快要跑出竹林了。竹林外,就是後院,她可以去找南宮煜。
終於跑出了林子,她朝前一看,卻心底發寒,猶如掉入了冰窟。
前方,是一處斷崖。
她慌不擇路,竟然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後面的程一榆追了上來,看見田小果,哈哈大笑:“臭丫頭,老夫看你現在往哪躲!”
程一榆揮出一拳,捲起滿地的落葉,夾著雷霆之勢朝田小果衝來。
田小果暗咬銀牙,身體早已疲憊不堪,無法躲閃,危急中只好向旁邊一撲,摔倒在地上。鐵籠滾到一邊,連打了幾個滾,籠裡的小雪球嗚嗚哀號。
一拳不中,第二拳又揮來,田小果看見那碩大的拳頭象座大山一樣當頭壓來,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反而聽到一陣痛苦的嚎叫,有幾點溫熱的液體濺到她的臉上。
她睜開雙眼。
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貫穿了程一榆的出拳的那隻手腕,兀自插在血肉中顫動。十丈開外,南宮煜還保持著一個投擲的姿勢,伏在虛弱地喘著氣,眼睛充滿擔憂,又帶一絲慶幸地凝視著她。
她心底一暖。
“過來。”他叫。
田小果猛然清醒,爬了起來,抱著籠子,連滾帶爬地跑到南宮煜身邊。
“你怎麼樣?”她擔憂地問。
南宮煜朝她笑笑,想要說些什麼,忽然雙目急張,一個翻轉,將田小果壓至身下。
一聲悶吭,好象沉重的鐵錘擊打在田小果的胸口。她愣愣地看著尖銳的劍尖從南宮煜的胸膛穿透而出;愣愣地看著鮮紅的血從南宮煜嘴中如噴泉般湧出;愣愣地看著南宮煜慘白著一張俊秀的容顏,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將劍從後背拔出,反手刺入程一榆體內;愣愣地看他頹然倒在她的身上;愣愣地看著他強睜著眼睛充滿留戀和不甘地看了她一眼,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