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為沉重的呼吸聲。
“喂,你睡著了?”石非玉突然開口。
田小果有些茫然。
他的語氣中好象有點擔心呢,在擔心什麼呢?
“沒有。”她悶悶地回答。
“哦。”他幾不可聞地長吐一口氣。
許久沒聽見她的呼吸聲,他還以為……
“你的呼吸怎麼這麼弱?”他又問。
“嗯,一直是這樣的。”
“身體不好嗎?”
“嗯。”
許久的沉默後,他又問:“看過大夫嗎?大夫怎麼說?”
“天生的,看大夫也沒用。”
田小果語氣低落,趴在他的背上,隨著他的腳步一起一伏。
“你相信命嗎?”她問。
石非玉皺了皺眉,問:“你信?”
田小果嘆口氣,有些傷感:“是的,我信。我師父也常告訴我,要樂天知命。”
“樂天知命?”石非玉有些好笑,“象你這般年紀,好象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
“象我這般年紀?我很小嗎?”
“難道不是?”
“呵呵,也是。在普通人眼裡,十七歲真的不大。可是,對於我來說,十七歲,可能不小。”
荒無人煙的山谷,天地間只有相依相偎的兩人,田小果突然有種傾訴的慾望。
“嗯,是不小。”石非玉認真地說,“很多人家的女子,十六歲就出閣了,嫁人生子。”
“那是別人。”田小果嘆道,“我可從來沒想過出嫁的事。”
“為什麼?你不急,難道你師父也不急?”
“急什麼啊?”田小果吃吃笑了起來,“我師父只希望我吃好,玩好。其他的,他說不要操心。”
好奇怪的師父。
有這樣特立獨行的師父,所以才造成了她這般與常人不同,相對獨特的個性嗎?
“我問你,你為什麼活著?”他問。
“不為什麼,活著就是活著。”
“難道,你沒有最想做的事?比如嫁個好夫君,比如……”
“幹嘛想這些啊?”田小果撇嘴回道,“師父說,不要想這些,只要快快樂樂地活著就好。”
“你這師父,很不負責任。”石非玉聽後,不知為何,有些生氣。
“才不是。”田小果一聽很不高興,“你懂什麼?我師父可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
“你不相信?我問你,你見過有誰會為了一個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人,在沒有人煙的寒冷寂寞的雪山之巔一待就是十五年?”
“你說的是……”
“就是我師父。”田小果悠悠地說,“我師父雖不愛說話,可是,我知道,他有多愛我。我師父說,在山下的田邊撿到我時,我已身中劇毒,那毒是一種罕見的熱毒,必須在冰凍的氣溫下才能解毒。師父為了救我,就將我帶到了終年積雪的摩雲峰。石哥哥,我這條命是師父給的。所以,對我來說,好好活著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你師父現在人呢?”
“不知道。可能已經下山了。我已經兩年沒見過他了。”
“你一個人在江湖上游蕩,他不擔心嗎?”
“當然會擔心啊。所以啊,我跑出來時,沒有告訴他。其實,我想,師父也是矛盾的吧。對他來說,只要我平安就好,哪怕一輩子不下山。可是,他也知道,我是多麼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畢竟,對於一個不知明天在哪的小女孩來說,這是一個不忍拒絕的願望不是嗎?”
“不知明天在哪?”石非玉感到好笑,“這可不象是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女孩該說的話。難道……”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