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想到楚家那些逝去的忠魂,滿腔的熱血,她又怎能不恨!
對於楚洛衣這複雜的情感,南昭帝似乎並未察覺,只是感嘆著:&ldo;是啊,時間最是無情。&rdo;
楚洛衣收回目光,沉聲道:&ldo;陛下錯了,無情的不是時間,而是人心的善變。&rdo;
南昭帝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ldo;你這個丫頭,果然還是同當年一樣,如此張揚,如此狂妄,當真是讓朕羨慕你的父親,竟然有你這般模樣的女兒。&rdo;
&ldo;陛下這是羨慕不來的,南昭的皇室是永遠不會出現我這樣的女子的,南昭的皇嗣,生來就註定只有兩種選擇。&rdo;楚洛衣漫不經心的開口。
&ldo;哦?&rdo;南昭帝挑了挑眉頭,似乎等著下文。
&ldo;南昭的皇嗣,只有兩種選擇,要麼做陛下手中的棋,要麼,成為陛下手裡的刀,就是死也不能夠。&rdo;
&ldo;你這說法倒是獨特,朕倒是第一次聽說。&rdo;
楚洛衣垂下眸子嗤笑道:&ldo;會這樣說的人都已經死了,所以陛下第一次聽聞倒是也不足為奇。&rdo;
&ldo;依你說來,朕是個暴君了?&rdo;南昭帝眯著眼睛笑著問。
&ldo;不,陛下是個好君王,雄才大略,滿腹經綸,遠謀天下,近憂民心,上能完成歐陽氏皇族多年心願,下能獨攬皇權穩固江山,如此種種,陛下又怎麼會是個暴君?&rdo;楚洛衣笑道。
南昭帝的眸色更深了些道:&ldo;朕今日才知,原來在你心中朕竟然如此卓絕,只可惜,你姓楚。&rdo;
&ldo;陛下又說錯了,可惜的不是我姓楚,而是我不姓歐陽。&rdo;楚洛衣的一雙黑眸,宛若深潭,對上南昭帝那雙眯起的眸子,兩人一時間就頓在了那裡。
什麼狗屁的她姓楚,楚家百年大族權傾帝王,所以註定要被剷除,可是,若楚家只是伶仃小族,怕又少不得成為帝王腳下的墊腳石。
這世間,生生死死,爾虞我詐,她早就看的清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這一點,永遠避免不了。
&ldo;當年到底還是朕低估了你們楚家,沒想到,你們楚家竟然真的有秘術,而且這般厲害,竟能讓你起死回生。&rdo;南昭帝語氣一轉,雖然還是笑著,卻讓人渾身的毛孔都豎了起來,就像是被什麼盯上了一般。
&ldo;陛下說笑了,我們楚家哪裡有什麼秘術,有的,不過是三百多條亡魂滿腔的恨意和不甘,所以,臣女哪裡敢輕易的死去,看著那犬狼之輩,安享天下。&rdo;楚洛衣淡淡的開口。
&ldo;朕不得不承認,你遠比朕想像的要厲害,不過年紀輕輕的一個丫頭,短短几年,就圖謀了半個天下,確實驚艷。&rdo;南昭帝淡淡的開口。
即便他不願意,卻不得不承認,他的子嗣之中,確實沒有誰能夠同楚家的這一對兒女媲美,而楚洛衣短短几年時間,竟然就憑藉一個女人的手段,開創出如今這副局面,實在是不容小覷,若是放任她繼續成長,遲早有一日會毀了自己的江山。
看著南昭帝肥胖面頰上似笑非笑的笑容,楚洛衣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麼,不由得冷笑道:&ldo;陛下時刻擔心有人會奪走您的江山,殊不知江山不是用來守的,您時刻杞人憂天,總有一日會失了這天下。&rdo;
&ldo;你說江山不是用來守的,那你告訴朕,朕該如何對待這天下?&rdo;南昭帝眯著眼睛道。
楚洛衣莞爾一笑:&ldo;陛下大可把這江山如破履一般丟掉,本不過形單影隻一介凡人,何必憂擾這天下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