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了幾口,楚洛衣忽然感到一陣噁心,扶住床邊便吐了起來,因為腿腳不便,整個人一下子從床上跌了下來。
北流雲一把將她接住,輕輕拍著她的背。
剛吃的白粥瞬間全都被吐了出來,因為這劇烈的嘔吐,眼睛都酸紅了起來。
一直守在外面的小六子也趕緊跑了進來,遞上一杯溫水,紅著眼圈。
待到都吐出去後,北流雲將她重新放回在床上,看著臉色難看的女子,側過頭努力的看向遠處的天跡,來制止淚水的滑落。
小六子猶豫了一下開口道:&ldo;主子還是再吃點吧,雖然吃了可能會不舒服,可是若是今日不吃,只怕日後會越來越嚴重。&rdo;
&ldo;拿過來吧。&rdo;楚洛衣扶著床框開口道。
小六子趕忙將一碗白粥送到楚洛衣面前,正要走向床邊,帶著翠玉扳指的手將粥碗接了過。
北流雲再次坐在了床邊,一聲不吭,只是默默的舀著粥送到楚洛衣嘴邊。
楚洛衣抓緊了藏在被下的手指,這是不是老天對她的報復,上一世她策馬飛揚徵戰疆場,文能做詩武勝男兒,是曠野上那一株最頑強的野草。
所以這一世老天給了她一具殘破不堪的身體,空蕩蕩的彷彿被掏空所有,經不起任何摔打,只能做這溫室裡嬌貴的花。
吃了幾口,楚洛衣忽然扶著床框再次吐了起來。
北流雲紅著眼站了起來,一把將手中的瓷碗狠狠砸了出去,看了看楚洛衣,似乎再也看不下去,轉身掀起珠簾走了出去。
楚洛衣扶著小六子,緩緩抬頭,看向他離去的背影,心中輕道,北流雲,對不起。
對不起,我也不想如此脆弱,對不起,我會儘快好起來。
北流雲走出裡間,一把將書桌上的東西都掃落在地上,發出桌球的清脆聲響。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她!若有什麼,儘管對著他來,只是,可不可以不要再折磨她…
小六子將東西收拾好,輕嘆一聲,北流雲和楚洛衣始終一人在裡間,一人在外間。
背靠著一堵牆,都在默默失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半個時辰,北流雲終於再次走了進來,掀開珠簾,站在門關處正同楚洛衣的眸子對視上。
&ldo;傷該換藥了。&rdo;楚洛衣輕聲開口。
&ldo;哦。&rdo;北流雲盯著她木然的回道,而後走到她面前將傷藥遞給了她。
楚洛衣的手指落在他的衣衫上,輕輕解開他的衣衫,微涼的指尖偶爾觸及他的面板,讓北流雲的喉結滾動了幾下。
看著她低頭專注的樣子,順著鎖骨往下,一道若隱若現的溝壑,讓他移不開眼。
這時,蒼鐮走了進來道:&ldo;主子,大夫帶來了。&rdo;
&ldo;少主。&rdo;背著藥箱的男人恭敬道。
北流雲一把扯下床幔,將楚洛衣擋在了裡面,自己也將半敞的衣衫重新系好,臉色有些黑道:&ldo;腳斷了。&rdo;
男人一愣,隨後抬頭看去,瞧見黑色的床幔下,只露出了兩隻精緻的玉足,一時失神。
北流雲的目光又犀利了幾分,滿是陰鷙。
男人只覺得一陣陣陰風掃過,渾身一冷,連忙上前道:&ldo;屬下這就診治。&rdo;
男人將藥箱放在地上,半跪在地上,拿過楚洛衣的一隻腳,可手還不等碰到那隻腳丫,便聽見北流雲幽幽的開口道:&ldo;你碰哪呢!&rdo;
男人手一抖,嚥了口吐沫,不知道自己哪做的不對,只能低著頭認錯:&ldo;屬下知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