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羽依舊有些茫然，楚洛衣鬆開了她的下巴，蹲在她的面前，雙手撐著她的肩膀：&ldo;湘羽，看著我，看著我。&rdo;
有些渙散的目光一點點聚集，最終對上楚洛衣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無意識的輕聲呢喃著：&ldo;洛衣姐姐…&rdo;
&ldo;湘羽，你能做到的，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你沒有害人，你也不曾害過人，你只要再努力一點，你就可以擺脫慾望的桎梏&rdo;楚洛衣有些哽咽的安慰著。
也許，像她這種人，殺人的時候大多隻是愧疚一二，是絕不會像湘羽這般糾結痛苦的，所以，這是不是因為，其實湘羽才是最善良的，也因為善良，才會痛苦。
&ldo;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今天差點想害死你的孩子…上次上次夏紫瓊想要害你的孩子其實我在前一個晚上就已經知道可是我沒有告訴你我沒有告訴你啊…&rdo;湘羽看著自己的慘白的雙手，只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眼中帶著驚恐和悔恨，還有犯了錯誤之後的茫然不覺。
&ldo;沒有，你做的很好，你成功阻止了我，你救了我的孩子，你為了救下我的孩子還受了傷，你不記得了麼？你雖然想過要害我，可是你終究沒有這樣做，所以你做的很好，你一直很好，一直都是那個善良的湘羽，沒有錯，一切都來得及，甚至不需要悔過。&rdo;楚洛衣輕聲寬慰著，想要給湘羽力量。
她不希望湘羽變成第二個自己，亦或者變成又一個夏紫瓊，在這權力和慾望的深淵，太多的人迷失了，掙紮在紅塵慾海之中，漂浮在金銀浮萍之上，有人想要逃脫，有人沉迷其中，有人縱身一躍毫不遲疑，有人在顛沛流離裡拼命掙扎想要自救。
所以，說她自私也好，天真也罷，她終究還是希望在這權勢的漩渦裡，有人還是最初的樣子，不曾改變。
&ldo;我做的很好真的麼？&rdo;湘羽安靜下來，小心翼翼的看著楚洛衣。
楚洛衣篤定的點著頭，堅定的目光告訴她，給她信心和希望。
湘羽一下子撲在楚洛衣懷裡，失聲痛哭起來：&ldo;洛衣姐姐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rdo;
楚洛衣的眼眶也有些酸澀，輕輕拍著湘羽的背脊，沙啞著嗓音告訴她：&ldo;你沒有錯，你做的很好，一直都很好，你沒有謀害過我，也沒有傷害過別人，所以你一直都是原來的湘羽…一直都是那個善良的湘羽，你會幸福的。&rdo;
湘羽靠在楚洛衣的懷中，只覺得溫暖和釋然，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可是她知道，這一刻，她這輩子也忘不掉。
等著湘羽的情緒一點點平靜下來，楚洛衣才轉身離開。
當營帳的門簾被放下，她不由得輕嘆一聲，看著月明星稀的夜空，她不禁想問，到底是什麼讓讓一切變成了現在的模樣，權勢麼？命運麼？還是什麼…
沒走出多遠，便瞧見歐陽千城站在那裡，一身玄色的白袍，上面繡著山澗明月，籠罩著淡淡聖潔的光輝。
楚洛衣猶豫了一下，抬腿走向他，緩聲道：&ldo;湘羽很愛你。&rdo;
歐陽千城的目光落在楚洛衣的臉上，縱然她的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疤痕，可是卻依舊難以掩蓋她的傾城之姿：&ldo;她曾經也很愛別人。&rdo;
楚洛衣一時語塞，她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第四百四十六章 怨念再起
歐陽千城的意思是在說，湘羽本可以有另一種更美好的生活，而今不過是她自己選擇的路，所以要為此付出代價。
還是在說，她未必有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