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就不可能設定一個副官。而西苑之內的職位也實在有限,伊歐比亞原想命他為西苑侍衛長官,但又覺得這樣一個位置與希費尼斯的子爵爵位太不相稱,於是這個問題一直懸而未決。希費尼斯並不在意這種形式上的問題,但的確如普拉埃塔斯所說,有總比沒有要好。
“可是我的職責是保護殿下,我怎麼可以離開殿下去達隆納打仗?”
“不,不,這你就錯了。”普拉埃塔斯搖了搖食指,神情忽然認真起來,“格拉迪依的職責是為主人效命,這不僅包括保護主人的生命,還有更多的意義。”
希費尼斯的眼神少許變了變,銀色的眸子更專注地盯著眼前比他知道的多許多的黑暗眷族。
普拉埃塔斯走近幾步到他的桌前。
“出征到邊境打仗看起來的確與你的職責無關,但如果有一天你的主人成了這個王國的國王,那麼你所做的就是替你的主人除去了一個隱患。而且在這個王國,皇家騎士團的長官是舉足輕重的武將,若沒有一場實戰,就算國王命你為團長,也很難讓人心服,所以有了大王子的失敗在先,這正是一次樹立地位的好機會。你應該把眼光放長遠一些,你的主人在想什麼,我想你也知道。”
“我明白你所說的這些,但如果要獲得更高的地位以幫助殿下,不用遠征到邊境也有其他辦法,如果現在離開殿下身邊……”
“希費尼斯,格拉迪依對主人的依戀是完全正常的,但不要把這種依戀當作滿足私慾的藉口!”
希費尼斯神色一滯,普拉埃塔斯的話彷彿戳中了他心中的一個極為隱蔽的地方。
“將你的主人留在桑托拉、留在這西苑裡究竟能有多少危險你心中應該清楚,他雖然體弱了一些,但除此之外根本不是一個弱者。無法離開對方的不是他,而是你,是你無法承受分開後對主人的眷戀。”
希費尼斯緊抿著唇,眼睛中隱約流露出受辱的神色。但他無法反駁,普拉埃塔斯的話如同他精湛的箭術一樣,分毫不差地射中那被小心地隱藏起來的致命之處,那弱點隱秘到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曾意識到過,因為他從來沒有考慮過會和伊歐比亞長時間分隔兩地。打一場仗需要多久?在遙遠的邊境,他將感受不到伊歐比亞的存在,不知道他此時此刻正在做什麼,是否有什麼煩惱,是否又發了燒,思念會日益劇增,最後或許真的會讓他發狂。
普拉埃塔斯嘆了口氣,摸了摸頭,口氣裡的嚴厲淡了下來,“每個格拉迪依在經歷第一次分離時都會這樣,但總都是要經歷的,所以少爺,你也別想太多。”
希費尼斯還是不出聲,視線落在桌上,焦距不知在哪裡,持續過了幾分鐘,他站了起來。
“我需要和殿下談談。”
* * *
伊歐比亞的精神看起來不錯,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后他堅持下了床,披了厚厚的外套坐在起居室中喝茶看書。牆邊的壁爐裡燒著柴,屋子裡很暖和,伊歐比亞總是顯得蒼白的臉頰上也顯出淡淡的紅暈。
“殿下。”希費尼斯敲了敲開啟著的門,走入房間,普拉埃塔斯也緊隨其後。伊歐比亞放下手中的書,叫來侍從搬了兩張軟榻放到自己附近。
“您的燒退下了嗎?”
“也許還有一點,但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希費尼斯,別太擔心,你知道我的身體一直這樣,我已經習慣了。”伊歐比亞說得滿不在乎,稍作停頓,把話題切入正題,“騎士團的任命,你考慮出結論了?”
“我想,要與您談一談。”希費尼斯的眼角掠了一下普拉埃塔斯,“撇除我的意願,單就您的意願,您希望我接受這個職位嗎?”
伊歐比亞對著希費尼斯看了一會兒,又瞥了下一起出現的普拉埃塔斯,伸手端過手邊矮几上的茶杯,低頭慢慢喝了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