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了這種年齡都還沒嫁出去就足以說明問題。他竟要去討這麼個女人的歡心,就為了眼前這個婦人的虛榮和麵子!
“哦,你竟然還帶著這個!趕快拿下來!趕快!”薩迪妮婭忽然叫起來,“聽說那是位嫻淑安靜的小姐,這種危險可怕的東西怎麼可以進入她的視線!”
希費尼斯把手摸到腰側,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麼。那是一把短劍,比通常的短劍稍長,貴族中喜歡在腰間佩一把長劍以顯騎士風範的男子不在少數,但薩迪妮婭在意的絕不是這把劍的長度,而是劍柄上沒有華麗的花紋,劍鞘也不是用什麼貴重的材料打造的,整把劍上能稱得上裝飾的就只有劍柄中心一顆銀色的奇異珠子,似金屬卻又有寶石般的光澤,但它並不能改變整把劍的寒酸味。
“這東西根本就不是貴族應該佩戴的!把它拿下來,交給我。”
希費尼斯暗暗握住劍鞘,終於抵抗起了貴婦的命令,“母親,您知道這把劍的來歷……從那一天起我就一直帶著它。”
“一直帶著,哦,上帝,說什麼玩笑,難道覲見陛下的時候你也能帶著它嗎?我真不知道亞迪是怎麼想的,竟會把這種平民的東西當作你的生日禮物,哼,那種眼光……”
薩迪妮婭忽然收住了口,讓她停下的是面前的少年眼睛裡的冷光。
“母親,請您注意您的言辭,亞迪?賽昂斯是我的父親、你的丈夫,是他的眼光挑選了你成為他的妻子。”
貴婦聽出少年話語裡的意思,臉上一陣扭曲。希費尼斯只有十七歲,但是不可否認繼承了他父親的風範,甚至凌駕於他父親之上,現在他還不過是賽昂斯子爵公子,但再過半年他即將正式受封子爵成為這個家的家主。薩迪妮婭想到這一點就不禁有些害怕,希費尼斯對她並不是真正的順從,這一點顯而易見。
“……希費尼斯,我知道你這個年齡的男孩都喜歡這些東西,童話裡的王子也總是佩著劍。我也不是反對你帶著劍去舞會,如果你一定要帶,這屋子裡還有不少,比如牆上的那把,我覺得那把就很不錯。”
薩帶妮婭換上哄騙的口氣,隨手指了指裝飾在壁爐上方的騎士劍。那把劍的柄是用從東方運來的象牙做的,上面頭髮一般細的金絲繪成圖案,還有一圈祖母綠的鑲嵌。希費尼斯只看了一眼,那種東西只能給那些紈絝少爺用來炫耀,餐桌上的餐具或許都比它來得鋒利;而自己手中的這把短劍卻是一把真正的武器,平實卻致命。
“希費尼斯,我這也是為了賽昂斯家,如果能拉攏蘭德爾侯爵小姐,那麼……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吧?”薩迪妮婭熱切地說著,努力掩飾著眼睛裡對那把破爛短劍的鄙夷,“只是一場舞會而已,把它取下來,舞會之後你還是能一直帶著它,不過是幾個小時,它不會有問題的,我保證。”
希費尼斯握著劍的手又收緊了幾分,沉默了十多秒,緩緩地把劍從飾帶上取了下來。薩迪妮婭臉上露出些喜悅的光彩,但一觸到少年銀色的眼睛,那種勝利的愉悅又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希費尼斯的眼神簡直如同銀色的劍刃一樣鋒利。
“那麼請母親小心保管,這是父親最後留下的東西。”
“當……當然,瑟琳,聽到少爺的話沒有,還不趕快把劍拿去收好!”
傭人匆忙地點頭,小心翼翼地接過希費尼斯的劍。劍比想象的沉,瑟琳雙手捧著,目光落到劍柄中央的那顆珠子上,銀色光滑的表面反射著燭火,又好像不僅是燭火的影子,那光華彷彿是活的一樣……
“放到我房間裡就行了。”希費尼斯的聲音忽然出現,瑟琳如夢初醒,趕緊道了“是”,捧著劍轉身上樓。
薩迪妮婭終於鬆了一口氣,叫上剩下的傭人為自己在舞會上的裝扮準備起來。希費尼斯看著她的背影,又看看身上這不知花去多少錢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