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和低了頭,看著月容扯著她的衣袖,不由氣苦,隨意教訓道:“月容,你我已非昔日閨閣姐妹,你該叫我一聲七嫂的。”
月容不在乎的瞥了撇嘴,道:“夫君說無人之時,自不必計較太多。”
月容說話的時候,眼中有藏不住的甜蜜。
瑞和不欲再言此事,將月容拉到身邊,神情鄭重道:“我問你,祖安和夫君都在二門之外等候,今日可是有貴客要來?”
瑞和話問的隱晦,但月容臉上是滿滿的吃驚神色,她睜圓了眼,望著瑞和,說出來的話落在瑞和的耳中,唯剩刺耳。
“姐姐難道不知,皇上早就下了旨意,要帶漪妃娘娘回來探望母親。”
竇祖年既然已是嫡子,花飄零也成為新的竇家主母,瑞和心中自然知道,如今的竇家上下,能擔得起母親兒子的,還有誰。
可是為何!
瑞和眼中滿是憤怒和悽楚,婆婆體弱,不能理事,擔了一個主母的虛名,她每日在竇家費盡心思,盡了全力,為何漪妃要回家省親的事情,就連月容都知道了,卻獨獨瞞著她,到底,他是想要防著她什麼!
月容眼睜睜看著瑞和將手中的帕子越攪越緊,不自禁的有些害怕,她也不明白,為何夫君告訴了她這件事情,又要告訴她不必隱瞞任何人,為何不必隱瞞,瑞和姐姐偏偏不知道,太多的為什麼,她都想不明白。只是隱隱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起來。
月容不敢再說話,只能站在那裡,陪著瑞和,直到瑞和咬了唇,臉上逐漸恢復血色,才跟著瑞和的步子,訥訥的回了貴婦之中。
遠處的竇祖安和竇祖年將此等情景收入眼中,臉上,都飛掠過悠悠的笑意。
“七哥,嫂子她,其實也苦,你又何必非要如此刺激於她。”
竇祖年望著遠處迅速恢復了平靜的瑞和,目中閃過一絲激賞,語氣平靜道:“她既已嫁到我竇家,就該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今日只是告訴她,我並不信她,若是她再和華李氏幾個暗中聯絡,妄圖還要保住於太子一黨的關係,下月,就是我迎娶周將軍府嫡次女的好日子。”
竇祖安一滯,勸道:“嫂子也是不易,她是蜀國公府出身的嫡女,從小深受世家教導,聯姻本就是如此,誰又能真的將孃家瓜葛斬的乾乾淨淨,若是果真如此,姐姐她也不必費心將我們提拔上來。”
“住口。”
竇祖安一語未完,已被竇祖年冷臉低斥,竇祖安見到竇祖年神情陰鬱,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事。
這幾日來,這個哥哥,面上沉穩,可心中,已被曾經坐下的決定折磨的疲憊不堪。但又能如何。
那個時侯,他們兄弟二人,羽翼未豐,又要在竇家立足,不敢也不能駁斥上意,難道要和皇上據理力爭,說那個秘密沒有姐姐的命重要。只怕皇上當時就會將竇家視為眼中之釘,姐姐在宮中,也會被猜忌。
但誰又會想到,姐姐竟然真的就為此失去了腹中骨肉,到如今,更變得神智失常,連皇上,也後悔不已,一切,皆是命數!
第十四章(2112字)
“七哥,你不必如此,當日情形,實屬無奈,皇上的旨意在那裡,誰又能抗旨。”
竇祖年握緊雙拳,目呲欲裂,深深目光幽然半晌,才悵然愧疚道:“當日我從南地而回,遇到慕容藝,原以為不過是一場巧遇,誰知,是皇上從登上帝位開始就在找他,他隨我回宮覆命之後,皇上就將我留下,告訴了藏漪宮之事,當時我不敢怨,但事後皇上卻問過我,若是漪房身上有毒,腹中骨肉不能留,將如何,我當時,為了竇家,為了保住地位,竟告訴了皇上,漪房心性堅韌即使事後知情,也必不會有事,何況,有慕容藝在,只要及時配製出解藥,一切便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