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兩身衣服回來,我將這一大堆東西捧了,上樓之後將它們在床前攤開,又用熱水將手洗淨了,抬頭再看莫離一眼,滿臉都是遲疑。
他倒很是鎮定,目光從那些東西上一掃而過,再看我一眼,催我動手。
我知道自己多遲疑一刻他就多一分危險,咬咬牙,依照他之前的吩咐,先將他的上衣褪了,他肩頭那針孔仍在,腰裡那個傷口卻不是我在河邊所見的樣子,持續有血水滲出,一點點染紅了素色的床單,像是一朵開在他身體上的詭異的花。
我之前在馬車上替他換裝,天黑急切,什麼都沒看清,這時房裡燈火明亮,我看清他的傷口,立刻倒吸一口冷氣,“莫離,你在流血。”
他□著上身俯趴在床上,沒一點反應,好像流血的那個人跟他毫無關係。
我想起他在河邊說過已自封穴道阻止傷口流血,但我忘了再如何厲害的制穴都有時限,該是車馬顛簸時他的傷口就已開始滲血,只是我一直都沒有察覺罷了。
成衛曾提過,刀劍之傷若處理不好,極易導致高熱,以他現在的狀況,若再不將那毒針取出,任這傷口持續惡化下去,必定危及性命。
我瞪著那灘血跡,渾身發冷,他身子一動,低低道,“還不動手?”
我咬牙,伸手貼上他背□道,真氣流出,他體內立刻有回應,引導我的真氣遊走,漸漸彙集一處,左肋下浮現出一點黑色來,由淺入深,觸目驚心。
“看到沒有?”他開口。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知道點頭,一隻手仍按在他身上繼續送出真氣,另一隻手抓住那把剔骨刀,就在床邊燈火上燙過刀鋒,落手抵在那點黑色上,久久沒有動彈。
“你在幹什麼?”他怒道,“還不動手!”
我猛一哆嗦,刀尖鋒利,轉眼劃破他的肌膚,黑色的血流出來,我的眼淚也一起滾了出來,啪嗒落在他身上。
“會死嗎?要是我做得不對,你會死嗎?”我被恐懼攥緊,聲音乾澀。
“生死有命,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他咬牙,強撐著說完這兩句話氣息已是微弱,身體原本彙集一處的真氣開始遊移,那點黑色又淡了下去,轉眼就要消失。
更深的恐懼終結了我的顫抖,我怕淚水模糊視線,又不及伸手去擦,只能盡全力睜大了眼睛,將手中的刀用力切了下去,黑血激射而出,濺在我臉上,我也不擦,只低頭努力去找那支毒針,一點亮光閃過,我丟下刀伸手去拔,但那針頭陷得極深,尾端細小,而他劇痛之下,渾身緊繃,這一下竟沒能□,我急得伸手再拔,那針頭卻像是活的,又往裡鑽去,他渾身一震,我一轉頭,只見他雙目緊閉,已是生生地痛暈了過去。
我知道機會稍縱即逝,他的生死就在這一線,反而豁了出去,不再用手,抓起刀來深入那傷口,貼著那毒針往下探,再硬將它挑了出來,黑色的毒針隨刀尖飛出,叮一聲落在地上,傷口裡湧出的黑血隨之轉為紅色,我丟下刀,用白布將他的傷口緊緊包住,連同腰裡那個也一起包紮妥當,一切完結之後我俯下身子,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那跳動雖微弱,但一直在持續,也沒有要消失的跡象。
他活著,他還活著!
我心一鬆,再也撐不住身子,一跤跌倒在床前,渾身都沒了力氣,再想看他,眼前卻已是一片漆黑。
……
海:昨日媽媽生日,跟老媽一起外出晚餐,老爸旅行去了,留下的話是,我陪你媽過完陰曆生日了,真瀟灑……
旁白:我啥都沒吃著……
PS:完稿階段,還差兩三萬字,老拼命地努力ing
第 90 章
我在晨光中醒來,身上蓋著薄被,窗外陽光明媚,不知名的鳥叫聲婉轉旖旎,有食物的味道飄過來,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