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
我睜開眼,看到季風,就立在床前,沉默地看著我。
我兩眼張大,一句話都不敢說,也不敢眨眼,怕與過去每一次一樣,一眨眼便丟失了他。
“醒了?醒了就起來。”他開口說話,一句話便讓我又喜又悲。
喜的是,他看上去已經恢復,悲的是,會這樣說話的只有莫離,看來生死一遭也沒讓他恢復成季風。
“你好些了?”我要自己振作起來,反正人在青山在,長路漫漫,我繼續努力就是了。
他不答,轉過身子往窗邊去,我見他步子平穩,身上也沒有血漬滲出,心裡先鬆了口氣。
看來他已經自己處理過傷口,沒有了毒針,以他的功力,那幾處傷口自然不在話下,該是無恙了。
我起身想下床,低頭見自己薄被下只著了內衫,頓時吃驚,原本撐在床沿的手掌一滑,半聲驚叫來不及出口,就從床上直跌了下去。
莫離反應奇快,回頭一伸手就將我抄住,手一起直接將我送回床上,眉頭又皺了起來。
“小心點。”
我抓著被子張口結舌,“我,我的衣服……”一句話還沒說話,眼前一花,昨晚我問老闆要來的衣服已經從旁邊衣架上飛到我手邊。
“穿上。”他下命令。
我抓著衣服發呆,又想起什麼,張手看了一眼,再去摸臉,手臉乾淨,昨夜被濺上的血跡竟沒留下一絲痕跡,
“還不穿?難道要我替你穿?”他等得不耐,又轉過身去,走到窗邊不理我了。
我默默穿衣,想問他是何時替我脫了外套又擦淨了手臉,最後還是作罷。
算了,我也不止一次脫過他的衣服了,該看不該看的都看了個清楚,還有什麼立場來問人家?
我穿戴整齊,下床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往窗外看出去,客棧正對著官道,窗外有大樹,陽光透過綠葉射落,晨風輕拂,有人在樓下套馬,吆喝著招呼同伴,遠處城郭朦朧,輕煙嫋嫋,所有人都在忙碌進出,沒人駐足多看周邊一眼。
大概這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平常,只有我覺得難得珍貴,滿眼的羨慕流連。
他側頭看我一眼,我與他四目相對,忽覺有許多話想說,又覺說不說也沒什麼,安安靜靜的便是最好了。
他目光下落,也沒有開口,只伸出手來,將我拖在手背上的袖口翻了上去,弄完退後一步,又微微搖頭,再將我拖在地上的衣襬折進腰帶裡,重新打了個結。
我低著頭,見他修長手指在我腰帶間穿過,臉上情不自禁就紅了,比之前發現自己醒來只穿著內衫還要害羞,他將那結子打完才說話。
“你這樣也能騙過老闆,這家店的主人真是有眼無珠。”
……
莫離,我們之間果然還是保持安靜比較好。
他說完這句邊轉身往外去,我快步跟上,問他,“我們去哪裡?”
“吃早飯。”他答得簡單。
“……”我又不知道接什麼話好了。
我們一同下樓,客棧簡陋,唯一的小二正在外頭替客人套馬,店堂裡只有老闆一個人忙進忙出,看到莫離只是一愣,再看到我,終於回神,滿臉堆笑地迎上來。
“兩位官爺早,這位官爺身子大好了吧?快請坐快請坐。”
我正要開口,莫離已經抬起手來,
“有什麼方便帶走的吃食?我們還要趕路。”
老闆忙不迭地點頭,“有有,剛出蒸籠的饅頭,還幾斤白切牛肉。”
白切牛肉……我掩面。
“都包上吧,可有白粥?”
“有有。”老闆邊說邊往廚房去,還偷偷回頭多看了我一眼,大概在想我昨日這麼有氣勢,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