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盪
瑾睿放飛手中白鴿,暖風吹拂著他單薄的墨綠袍角,捲過飄落的一片枯黃竹葉。
轉過身對上一直關注著他的玫果詢問的眼眸,撲捉到一抹不安,“佩衿捎來的嗎?”
他點點頭,慢慢走上兩步,將手中紙卷遞給她,冷蕭的聲音不帶任何波動,“三皇子死了。”佩衿知道他向來不理會朝中事,這信雖然傳與他,其實是給玫果。
鎖緊她的雙眸,怕她情緒過激。
玫果僅愣了愣,一點沒有意外,參與了皇家爭鬥,不就是要麼存,要麼亡,不過他沒死在與弈風的相爭之中,卻死在弈風死後,倒有些出奇。
攤開信箋看過,也有些難過,幽幽嘆了口氣,“他與我終是兒時夥伴一場,也該為他燒柱香,算是儘儘心意。”
扶著瑾睿的手臂站起,懷這個孩子,雖不象上次那般吐得難受,但腿卻總是腫,每晚瑾睿都少不得給她推拿按摩,然夜裡消了,第二日只要稍微坐得久些,便又再浮腫。
瑾睿進屋捧了香爐出來,朝著普國的方向擺了,點了三支香,遞給玫果。
玫果接了香,對著香爐舉了舉,輕嘆了口氣,“你不該爭。”插了香。
等那香燃盡,瑾睿方才撤走香爐,見她望著在一旁玩耍的饅頭出神,從她身後抱住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聞著她髮間的幽香。
玫果握住環在腰間微冷的手,“普國只怕要政變了。”
他面頰輕蹭了蹭她的耳鬢,“想回去看看嗎?”
搖了搖頭,“我回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這些事,末凡會處理得很好,普國該滅該存,他自有分寸。”
不管她心裡對他有多深的隔閡,但有一點,絕不會懷疑,他是個良君,如非如此,弈風也不會捨己保他……只有自己如同弈風一樣消失,他才能全無顧慮的伸展拳腳,令天下統一。
雖然如此或許會破了母親的夢,然天下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為了天下百姓,也只能如此了。
“我只是想著普皇這些年雖然偏激,兒時卻沒少疼我,如今落得無子送終,老來也難免悽慘了些。”
瑾睿心裡哽了哽,弈風未死差點脫口而出,終是忍了下去。
玫果說完默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不知我爹爹和哥哥們怎麼樣了?”
瑾睿將她轉了過來,仍環著她的腰,親了親她額頭,“等生下孩兒,回去看看。”
玫果嘴角抽出一絲苦笑,又搖了搖頭,“不回了,我有三個好哥哥,無一不孝,會將爹孃照看得很好。”
他凝視著她,“你不必為我……”
玫果小手扶著他的肩膀,踮起腳,用唇堵上他的唇,過了好一會兒才放開,“我不僅是為了你,我為了自己,為了我們的孩子們。”
一個浪潮拍在他的心房上,翻滾著的潮緒久久不得平息,緊了手臂,低頭覆上她的唇。
淡淡的竹香包裹著她,她心安了,慢慢合上眼,她愛他的溫存,愛他的綿長的深情……
虞瑤將手中的急函重重往書案上一拍,滿面怒容,“這個寒宮婉兒,捅下天大的漏子。”
鎮南王拿起案上急函,匆匆掃了一眼,也是面露憂色。
太上皇焦急的望著她,“我們都太大意了,竟沒料到寒宮雪竟敢讓那惡魔上她的身。”
太上皇愣了愣,露著驚詫,“她當真?”
虞瑤點了點頭,“她瘋了。”
“皇上急報。”殿外女官匆忙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下。
三人交換了個眼色,“拿進來。”
太上皇順手自女官手中接過急報,抽出開看了,臉色大變,將手中急報遞與鎮南王,“子陽死了……”
虞瑤握著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