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多時,便見一位儀表堂堂的青年徐步而來,這人和荀小姐的眉宇之間有著幾分相像,想來也是荀家的子弟。
陳凱之心裡暗暗想,這個肯定是荀家的子弟,恩師還是很有面子的,居然有專人來迎接。
果然,此人到了方先生的跟前,作揖行禮道:“伯父聽說方先生蒞臨,甚是高興,此時已在如意廳中等候了,方先生,請。”
方先生只點點頭,闊步入門,陳凱之則隨他一道進去。
等過了幾重的儀門,方才到了正廳,方先生師徒魚貫而入,便見一個三旬出頭的長者紅光滿面地從主位上站了起來,快步往方先生來,邊走邊笑容可掬地道:“久仰大名。”
方先生朝他一笑,不卑不亢地道:“冒昧而來,慚愧得很。”
說著,朝陳凱之道:“這是劣徒,陳凱之。”
此人便是荀家家主荀遊,荀小姐的生父,世家家長,自有一番氣度,不過他心裡很疑惑,何以這方先生會來荀家呢?更有意思的是,方先生第一時間就介紹了自己的門生,這顯然是別有深意。
他打量了陳凱之一眼,見陳凱之面目俊秀,從容不迫,朝他含笑作揖,心裡點點頭,對陳凱之的印象頗好,只是剎那間,他猛地想起了什麼,道:“可是新近的府試案首陳凱之生員?”
這就是未來老丈人啊,葉春秋立即擺出一副謙虛的模樣:“正是學生,慚愧。”
荀遊笑道:“哈哈,果然名師出高徒,來,方先生,賢侄,請坐吧。”
方先生坐下,陳凱之悻悻然的樣子,也欠著身坐,這種場面,其實有點兒不太自在。
荀遊命人斟茶倒水,才問道:“方先生今日特意登門,不知所為何事?”
進入正題了。
方先生嚅囁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張口,便看了看陳凱之,陳凱之連忙將目光躲閃開。
提親啊,我的恩師,你特麼的別看我啊,我雖然是正主,可是這個時候,理應深藏不露,裝作透明人的啊。
荀遊見狀,便狐疑地道:“嗯?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方先生在這時候,居然憋紅了臉,顯得異常的侷促。
給人提親,其實他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啊,踟躕了很久,才憋出一句話來:“凱之啊,還是你來說吧。”說罷,連忙俯身吃茶,似是藉此好緩解自己的尷尬。
臥槽……陳凱之突然有種想找一塊豆腐撞死的衝動。
我來說?我來說就顯得不合適了啊,我是人家的未來女婿呀,我特麼的來說了,就給了人家不謙虛、臉皮厚的印象,我特麼的讓恩師你來求個毛線的親啊。
早知如此,就該請個媒人來的!其實陳凱之也不怪恩師,只怪自己,當初是想著,既然荀小姐這兒再三邀請,索性把媒人錢也省了,哎,結果……窮是萬惡之源啊。
陳凱之咳嗽了幾下,終於還是站了起來,朝荀遊行了個禮,道:“世伯,學生……學生是來求親的。學生對令愛甚是傾慕,以至茶飯不思,所以……”
既然不能謙虛了,那就只好走厚顏無恥的路線了。
荀遊頓時張大了嘴,驚訝地看著陳凱之。
空氣凝滯了。
陳凱之有些無所適從。
老半天,荀遊才回過神來:“這個……這個……”
似乎他也很緊張,不過他似乎一直在打量陳凱之,陳凱之也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
“那個……”陳凱之恨鐵不成鋼地瞥了一眼置身事外的恩師一眼,繼續硬著頭皮道:“世伯給個準話吧。”
“此事……我看著,從長計議為……”
荀遊的話說到一半,陳凱之的心已涼了半截,敢情殺千刀的荀小姐沒有給自己的父母通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