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先抄完,誰即佔據了先手。
張公公將花名冊一擺,這隨機讓他們來抄錄花名冊,也是以示公平,因為在此之前,沒有人見過花名冊,可若是尋找什麼書來替代,是為了防止有人已經事先背誦出了這書。
如此一來,心裡默記的人,優勢就很明顯了。
四五個決選少年,包括了張如玉,都焦急萬分,半刻都不敢耽誤,有小宦官將花名冊在他們面前橫起,將自己當作了‘牆壁’,使每一個人,抬頭可見。
已經有人不敢遲疑了,忙是取筆蘸墨。
抬頭看一眼,記住一句話,接著下筆,張如玉生很謹慎的看了陳凱之一眼,卻發現陳凱之竟沒有動,他不免詫異,卻顧不得這麼多了,忙是抬頭,接著落筆。
其實這種抄錄最大的麻煩是抬頭的過程,因為本身就極緊張,所以剛剛記住了一句話,正待要落筆,卻發現忘了一些,生怕出什麼差錯,又不得不抬頭去看,等覺得自己記牢了,才落了筆,抬頭再對比一下,是不是抄錄錯了,接著是下一句。
有時候,張如玉又忍不住要警惕的看看其他人到了什麼進度,雖是知道這樣會耽誤些許功夫,卻還是管不住自己。
其他人也大抵如此。
看客們看著這場別開生面的比試,也覺得有趣,可是等他們仔細去看,卻發現了異象。
那陳凱之,竟只是坐在案牘前,並不去動筆。
察覺到的人,忍不住輕呼,此人是怎麼回事,一點也不當決選是一回事嗎?
卻見陳凱之悠閒的坐在這裡,他是真的不想動筆,凱哥說好了要娶陳小姐來著,人要信守承諾,否則自己和張如玉這樣的下三濫又有什麼分別?
他不願攀什麼高枝,也不稀罕什麼公主,沒有前途,自己可以爭取,沒有錢財,自己可以想辦法創造,唯獨不能忍受的,就是指望著攀附女人。
所以他這時心情反倒輕鬆了,你們去比嘛,和我沒關係,我是被拉了壯丁來的。
張公公見了陳凱之如此簡慢,心有不喜,他方才本是小心打量過陳凱之,也覺得眉宇之間,並不像先帝,想來是一場誤會,見他輕慢,心裡便怫然不悅了。
官吏和士紳們,免不得竊竊私語。
“這人是誰?”
“是陳凱之。”
“好大的架子,連這決選都不放心上。”
“或許,是行書不堪入目,所以知難而退罷。”
於是有人便低聲恥笑起來。
陳凱之不在乎別人的目光。
此時那荀雅正是渾渾噩噩,眼眶微紅,泛起淚光,早沒注意場中的情況。
反是荀母心裡既是憎惡陳凱之,又是恨這外甥不爭氣。她剛剛回神,耳畔聽到那竊竊私語的聲音,禁不住咬牙切齒的冷笑,彷彿又挑到了什麼錯處,低聲道:“你看,有想做駙馬的心,卻連行書都不敢比,這樣的人,可恥又可笑。”
似乎她還是意猶未盡,又道:“這樣的人,我荀家就算是讓女兒去做尼子,也絕不嫁他。”
很快,已是兩炷香過去,張如玉已寫完了一半,禁不住抬頭去看其他人,許多人的進度,似乎比自己稍慢一些,他卻一點都不覺得輕鬆,在他心裡,他的心腹大患乃是陳凱之,忙是朝後看了陳凱之一眼,卻見陳凱之竟是一筆未動。
呼……
張如玉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一次,是勝券在握了,他心裡忍不住狂喜,不曾想贏的如此輕易。
他二話不說,趕緊加快了速度,又突然覺得,這陳凱之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便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
陳凱之呢,對他不予理會,朝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張如玉自小便被人捧著,而今處處被陳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