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娶親。
這個水鄉小鎮上好久都沒有如此熱鬧的事情了,嗩吶聲聲,鑼鼓轉轉,爆竹崩裂開來在青石板路上鋪了一地紅色,文府門前,阿鈴蓋著紅蓋頭由文方牽著踏出了花轎,在人群的簇擁下,跨過了火盆踩碎了瓦片,便來到了禮堂中。文家上下到處都是紅色的綵綢,大紅的囍字,一大片喜慶的紅,禮桌上擺著銅香爐,燃著三柱高香,兩側的蠟臺上插著龍鳳花燭,阿鈴的外婆與文家的長輩都端坐在上,滿眼喜色,臉上也都掛著欣慰的笑容。
禮讚生站在一邊喊道:“一拜天地!”
阿鈴和文方面相大門口雙雙鞠躬。
“二拜高堂!”
二人轉過身來,對著長輩們深深的鞠了一躬。
“夫妻對拜!”
阿鈴和文方相對而站,向著對方拜了下去。
“禮成!送入洞房!”禮讚生話音剛落,下面一片鼓掌起鬨叫好的聲音,歡快的禮樂又一次奏響,文方牽著阿鈴在喜娘的陪伴下將她送入了洞房,然後轉身去了喜宴接受老少鄰里,生意夥伴們的祝福,把酒推盞,眼神裡沒有終於抱得美人歸的狂喜,有的是一切理所當然的清明。
文家辦的是流水宴,前來的道喜的賓客絡繹不絕,不僅僅是親朋鄰里,和文家有著生意往來的也從大江南北趕來送來一份祝福,文家可謂人聲鼎沸,好不熱鬧。那一日,後來有人回憶起來,也會說從沒見過排場如此之大的喜宴,從沒有如此之熱鬧的喜事。喜宴一直持續到了夜晚還在繼續,文家燈火通明,文方敬酒時雖大部分都用的清水代替,可這一天下來,也有些微醺,但仍然輾轉與客人之間,文方的父母忙前忙後的招待著賓客,文家老爺子和阿鈴外婆也坐在宴客廳中一邊吃著晚餐一邊時不時的聊上幾句話,賓客們喝酒吃菜,笑聲不絕於耳。
新房中,穿著大紅嫁衣蓋著火紅蓋頭的阿鈴此刻正乖乖地坐在床上,一旁桌上的花燭默默的落著燭淚,明亮的燭光搖曳著,漸漸模糊了新娘的倩影。
文府大門大敞,掛著文府的牌匾旁硃紅的紗燈微微晃著,透出明亮的柔光,在這夜裡格外的鮮明。
此時,和文府能形成鮮明對比的恐怕就是不遠的山上,那間叫做渡嵐寺的廟宇,燈光昏昏,靜寂無聲,除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有僧人手中拿著燭燈,穿行於寺廟的庭院之中,在月光下,映出了俊美清冷的面龐,只見他默默的在大殿前的香爐中續了香火,然後跨過了門檻,緩緩的走入了大殿。殿前兩旁亮著香客們祈福的長明燈,搖搖曳曳,迷濛了目光。
隨著夜色漸深,坐在新床上的阿鈴漸漸的有些緊張了起來,洞房花燭夜,過了今晚,她就會真正成了文方的媳婦,誰能想,當年的一句玩笑話今日竟成了真,直到此刻她仍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外堂好像比剛剛更加喧鬧了。
了塵將手中的燭燈輕輕放在了供桌之上,向後退了幾步,雙手合十跪在了佛像前,目光虔誠非常。他緩緩開口,聲音清冷卻帶著十分的真誠:“佛祖,今日是阿鈴大喜之日,了塵心中實為她感到欣喜,可是不知為何又有些難過,心中甚感迷茫,所以想來求得您的度化。了塵自幼出家,一直虔心修行,未有他願,此為初次,只願佛祖能夠保佑阿鈴在今後的日子裡能夠幸福美滿,了塵願意為她承擔身上一切的苦厄,願佛祖慈悲護念。”
阿鈴聽到吱嘎的開門聲,門外的吵鬧頓時傳入了房間,心下一緊,以為是文方回來了,卻聽見丫鬟春香焦急絕望的聲音,斷斷續續,“少……少奶奶,快逃,快逃啊!外面……不知從哪來了一夥流寇,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前廳死了……死了好些人了!奴……奴婢……您趕緊逃啊!”阿鈴聽到此話腦袋轟的一聲,立刻自己掀掉了紅蓋頭,便看見春香正捂著肚子,斜倚在門口,鮮血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