溘然長逝。
韓菀泣不成聲,她將老陳管事的手輕輕放好,鄭重躬禮。
我會好好守住韓氏的。
為了父祖,為了自己,也為了這些忠心耿耿的老人。
她雙目泛紅,有眼淚落下,穆寒默哀片刻,抬頭,皺了皺眉,從懷裡取出手帕。
她接過他的手帕,抹去淚水,靈堂已佈置起來了,陳老管事在韓家設靈於禮不合,小陳管事原要告罪移出的,韓菀溫言婉拒了他,道人已去,不可驚動,老陳管事為韓氏鞠躬盡瘁一生,當在韓府發喪。
再多勸解也無用,她只能對小陳管事輕聲說:「節哀。」
小陳管事悲聲大哭。
……
遵照老陳管事的遺願,喪事從簡,停靈七日後,即葬於東郊。
小陳管事收斂悲傷,次日即到酈陽居正式拜見韓菀。
是老陳管事的臨終叮囑,也是韓菀原先的打算,她本就想著,小陳管事回來後,正好進總號輔助她。
小陳管事端正下拜,韓菀下來親自扶起他:「孟允快快請起。」
小陳管事名原,字孟允,鄭重一拜,即正式定下新的主從名分。
陳孟允本是信國總號大管事,掌信國大小事務,獨當一面,非常能幹。兩人也不拖延,當即交流起兩地資訊,韓菀當即採納陳孟允舉薦,提了他原來的副手為信國大管事。
陳孟允也對郇都情況大致瞭解,次日他隨韓菀一同赴總號,韓菀當即委任他的大主事之一,位置僅在曹邑宰之下。
很順利,陳孟允本身資歷足,他還是陳老管事的兒子,威信足夠,融入非常迅速。
陳老管事病倒多少有些曹邑宰的影子,陳孟允和曹邑宰有殺父之恨,就算沒有韓菀原因,他和曹邑宰也是大仇。
火花四濺。
韓菀如虎添翼。
還有陳老管事留下的那份遺書,給了她很大幫助,總號上下如今她是瞭如指掌。
多方利好因素之下,網越收越緊,在再一次成功拿下一批人手後,韓菀判斷,曹邑宰快坐不住了。
她再三叮囑穆寒,務必加緊盯梢。
……
臘月隆冬,大雪紛飛,房簷屋頂白皚皚覆蓋厚厚一層,滴水成冰。
深夜,仍有簌簌雪聲,凜風卷著雪花撲進廊下,吹得窗欞子咯咯輕響不斷。
炭火通紅,黃銅炭盆散出一圈赤色暈光,隱約照亮了桌椅案毯,寬大的矮榻前放了一雙黑絨長靴,尺寸很大,穆寒雙手覆於胸腹,閉目沉睡。
隱約,有腳步聲沿著甬道直奔酈陽居。
幾乎馬上,穆寒就睜開了眼。他非常醒睡,聽腳步聲稍稍一頓沒被截停反直奔正房,他立即翻身坐起,套靴下地開啟房門。
阿亞雙目湛亮,「有動靜了!」
慄氏那邊!
今天下午,曹邑宰終於按捺不住,幾經迂迴往慄府送了一封信。
韓菀令務必嚴密監視,一有進展,立即報給她知。
穆寒接過信帛,借著雪光一目十行,他立即返身。
快步來到內室門邊,輕扣,「主子,主子?」
片刻,裡頭「唔」應一聲,他輕輕開啟內室門,進了去。
內室漆黑,借著炭盆隱約紅光,見韓菀擁被動了動。
她還沒醒全,迷迷瞪瞪的,他半跪在床頭,輕聲說:「主子,阿亞急稟,那邊有信傳回了。」
韓菀登時醒全,一掀錦被,彈坐跳起下地,「真的?」
寒冬臘月,驟然掀被,她身上就薄薄一件素綾寢衣,有些冷,穆寒已抖開大斗篷罩在她身上。
身上馬上就暖和了,韓菀攏了攏斗篷,順手把系帶繫了,沖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