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亦然,就連“拂曉神劍”亞瑟·戴恩爵士也不例外。
當王太子在決勝戰中擊倒巴利斯坦爵士,繞場一週,準備接下優勝寶冠時,勞勃正與瓊恩和老杭特伯爵作最後的拼鬥。奈德記得雷加·坦格利安催馬跑過自己的妻子——多恩領馬泰爾家族的伊莉亞公主,將愛與美的皇后的桂冠放在萊安娜膝上。全場觀眾笑容消失的那一刻,至今依然歷歷在目,那是一頂冬雪玫瑰編織而成的皇冠,碧藍如霜。
奈德·史塔克伸手去抓那頂花冠,但淺藍色的花瓣底下卻暗藏著刺。尖利殘酷的刺撕扯面板,他看著鮮血緩緩流下手指。驟然驚醒,四周一片黑暗。
奈德,答應我,躺臥血床的妹妹朝他低語。她生前最愛冬雪玫瑰的芳香。
“諸神救我,”奈德泣不成聲。“我要瘋了。”
天上諸神沒有回應。
每當獄卒帶水給他喝,他就告訴自己又過‘了一天。起初他還拜託來人,請他說
說女兒的訊息,以及外面發生了什麼,但咕噥和腳踢是惟一的回答。幾“天”後,他肚
子抽筋,便改向獄卒求懇食物,結果還是相同,他依然沒東西吃。或許蘭尼斯特家打
算把他生生餓死。“不對。”他對自己說。倘若瑟曦要置他於死地,他早就和部下一起
被砍倒在王座廳了。她要他活著,不論如何虛弱,如何絕望,都要留下他一條命。凱
特琳手上還握有她的弟弟;她若是殺他,那麼小惡魔也會沒命。
囚室外傳來鐵鏈碰撞的聲音。門突然開啟,奈德伸手撐住潮溼的牆壁,往光明
的地方爬去。火炬的強光刺得他眯起眼睛。“食物,”他啞著嗓子說。
‘‘我帶了酒來,”一個聲音應道。不是那個老鼠臉;這次的獄卒比較矮胖,但同樣
穿著半身皮斗篷,戴了有刺鋼盔。“艾德大人,您快喝吧。”他將一個酒袋塞進奈德手
中。
這聲音出奇地熟悉,但奈德·史塔克過·了一陣子才想起來。“瓦里斯?”他虛弱
不堪地說,伸手摸摸對方的臉。“我……我不是在作夢。真的是你。”太監肥胖的臉頰
上覆蓋著粗短的黑胡茬,奈德的手指感覺到它們的粗糙。瓦里斯把自己變成了大胡
子獄卒,渾身上下散發著汗臭和劣酒的氣味。“你是怎麼……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
魔術師?”
“口很渴的魔術師。”瓦里斯道,“大人,快喝吧。”
奈德的手慌亂地捧著酒袋。“他們給勞勃喝的,就是這種毒藥麼?”
“您錯怪我了,”瓦里斯哀傷地說,“果真是沒人喜歡太監啊。酒袋給我。”他喝了
幾口,紅色的酒液從他肥厚的嘴角流淌下來。“這雖然不能和比武大會當晚您請我
喝的酒相提並論,但也絕非毒藥。”他抹抹嘴下了結論。“來。”
奈德試著啜下一口。“這是酒糟。”他覺得自己快吐出來了。
“是啊,不管你是王公貴族還是太監走卒,酸的甜的都得學著吞。大人,您的時
辰近了。”
“我女兒們……”
“您的小女兒從馬林爵士手邊逃脫了,”瓦里斯告訴他,“我到現在都沒能找到
她,蘭尼斯特的人也找不到,這多少算是諸神慈悲罷,因為我們的新國王並不愛她。
您的大女兒依然是喬佛裡的未婚妻,瑟曦把她留在身邊,她幾天前剛上朝為您求情。只可惜您不在場,否則一定會大受感動。”他意圖昭昭地往前靠。“艾德大人,想必您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吧?”
“王后不會殺我,”奈德說。他開始頭暈目眩;這酒太烈,他又太久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