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就好像是近鄉情怯一樣,明明知道她和媽媽就隔著一道門,可是就是有點膽怯。
悠然深深的吸氣,呼氣,霍震煬也不催促她,就安靜的陪在她身旁,終於,悠然鼓足了勇氣,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孟向東就坐在沈素的病床邊,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到是悠然,溫和的掀了掀唇角,大手握住沈素的小手,輕聲道:“素素,你看,是誰來了?”
沈素好像能聽懂孟向東的話,順著孟向東的視線看過去,直直的盯著悠然,片刻之後,歪了歪頭。
悠然回望著媽媽,媽媽的臉和記憶中那張已經模糊的臉重疊在一起,一瞬間就喚醒了悠然沉睡了好久的記憶,縱然時隔二十多年,可是她在看到媽媽的時候,竟然全然沒有任何陌生感。
只是,此時悠然的心,卻是懸在喉嚨口的,她其實很清楚,媽媽生著病,而且病的不輕,認不出她很正常,因為即使一個陌生人,面對二十幾年未見的女兒,不認得也很正常,更遑論是現在的媽媽呢?
她剛醒過來時,阿煬說的那些話,悠然知道,不過是在安撫她,不想她難過而已。
但是明明知道,可媽媽看著她的時候,她還是緊張,特別的緊張,垂在身側的兩隻小手都緊緊的攥在一起。
沈素左歪歪頭,右歪歪頭,好像在研究什麼,好一會兒,咯咯笑出聲來,“你是誰啊?長的好漂亮,嘻嘻,漂亮……”
悠然憋著的那口氣,嚥了下去,媽媽沒認出她來,她心裡是失落的,但是好像卻也沒有太失落。
悠然走過去,在沈素的床邊微微蹲下,小手握住沈素的手,緩緩的攥緊,彎起唇角,笑意一點點的綻開,“媽媽,我是然然呀,你還記不記得,你的女兒,然然啊!”
沈素眨了眨眼睛,嘟囔著,“然然,媽媽,然然……”
悠然說的話,對於沈素來說,好像是個特別難解數學題,她用另一隻沒被悠然握住的手撓了撓頭髮,“然然是誰?然然好漂亮!”
悠然笑著笑著,眼眶就紅了,眼睛湧上一股酸澀,有一層淚蒙在眼前,再開口說話,聲音有些哽咽,一滴淚順著眼角滑下,“然然是媽媽的女兒,然然這麼漂亮,是媽媽給的……”
沈素根本就沒有再聽到悠然的話,她只是看到悠然眼角落下的眼淚,就慌了神似的,連忙去撲拉悠然的小臉,想給悠然擦眼淚,一邊撲拉一邊咕噥著:“不哭,不哭,然然不哭……”
沈素的話和動作,令悠然的眼淚流的更快,簌簌的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了……
看著這一幕,縱然是兩個冷硬的男人,也很難不被動容,孟向東的眼眶也已經微紅,他輕輕的起身,走到霍震煬的身旁,跟霍震煬示意了一下,兩個人一起離開了沈素的病房,把空間留給這對兒二十多年未見的母女。
走廊上,霍震煬和孟向東面對面站著,好一會兒,霍震煬才先開口,“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孟向東在病房中溫柔的面孔這會兒已經被陰寒代替,臉部的稜角都是僵硬的,“素素一直被閔玉茹關在療養院裡,每天會喂素素吃抑制神經系統的藥,目的就是讓素素保持這樣的狀態,被她控制,別說逃跑,甚至連正常的吃飯睡覺,站立行走都有問題。”
霍震煬能夠感受到,孟叔說出這番話時,心中充斥著怎樣的恨意。
看起來,他們所有人,都低估了閔玉茹的陰狠,而他曾經用槍抵著閔玉茹的頭,看著閔玉茹失態的求饒,卻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女人竟然能狠毒到如此地步,將一個好好的人硬生生折磨成精神病人!
“閔玉茹不能留!”霍震煬的眸光對上孟向東的,片刻之後,淡淡的道。
不能留著閔玉茹,原因之一,自然是閔玉茹迫/害了小傢伙的媽媽,任何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