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
這折磨時時凌遲著他的心。如果,她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嬌美的容顏,那麼,他不敢想象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也許,他又會回到還未認識她時的聶魄吧?
那麼,世人又要遭殃!
她是多情而善良的,必然不忍見他再造罪孽,也不忍見世人無辜枉死。
那麼,她為什麼不醒來,不醒來告訴他,如果他再殺人,她就離他而去?!
她若那麼說,他一定從此手不執劍,生平再不動武!時時刻刻陪著她養花弄草,做一對與世無爭的平凡人!
她為什麼不醒?!
九公曾說,如果要她醒過來,只需採得千年野山參,外加他的“鬼哭神號”,搗碎成汁,分十二次讓她服下,不日便能甦醒。
若要她恢復到與先前一般無二,還得再加一味南海墨於黑靈珠。
千年野山參他已找到並伴以“鬼哭神號”讓她服下。那南海墨於黑靈珠,他業已知道在誰那裡——而且本已取得,但他未曾料到,那名女子竟然是嵇言冷的未婚妻!他生平無好友,只除了他視如己命的她和人稱“儒俠”的嵇言冷。非到必要,他絕對不會對嵇言冷的未婚妻動手。
可是,九公說惟一能讓她恢復正常的東西只有嵇言冷未婚妻所擁有的南海墨於黑靈珠!
而今,她服了九公開的藥卻仍未甦醒?!那麼,難道九公說錯了?難道南海墨於黑靈珠才是使她甦醒並且恢復神智的惟一良方?!
如若是這樣,那麼,他必須為了她而得罪生平惟一好友。可他能做到嗎?
當然,他也可以上天入地地去追尋那將他引開對她下毒的人。可是,九公曾告之於他,她的時間只有二十日。而今,時間已經過去一半,就算他能找到下毒之人又怎麼樣,他未必能得到解藥。而南海墨於黑靈珠卻離他近在咫尺!
兩個選擇擺在他面前,問題是:他,該選哪一個?
取珠,勢必與嵇言冷再無朋友之誼,並且連他未婚妻的性命說不得也要搭上——九公曾言道,南海墨於黑靈珠能解百毒,只有身中劇毒的人才會用它來壓制毒性,那麼,他若取走南海墨於黑靈珠,嵇言冷的未婚妻也將沒命!
追人,他賭不起!儘管嵇言冷所認識的人中有最擅長找人的,人稱“乾坤在握”的於蕭煙,但茫茫人海,他已經沒有時間!
怎麼辦?怎麼辦?
難道,他與她的情分就止於此?
難道,上天非得以這種方式來懲罰他曾經造的罪孽?!
上天何其殘忍,為什麼不將懲罰加諸於他身,卻要連累無辜的她?!
聶魄將臉頰貼上她露於被外的手背,沾溼了她潔白晶瑩卻無血色的手。
這雙手,十指纖纖,是一雙溫暖的手,也是將他從無底的地獄般的生活中帶離的手,他決定與之偕老的手!
窗外春色滿園,粉嫩的蝴蝶紛飛在花叢間。
聶魄的雙眼自進這屋子之後,從未停留在窗外的滿園鮮花上。如今側首,方驚覺景色怡人。
那花,曾是她的鐘愛。如今,雖乏人問津,卻是開得格外豔麗。
花依舊,那麼,人,什麼時候才能夠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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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絕樓……”遊春跟著嵇言冷在一間裝飾得很是精美豪華的酒樓前站定,纖指直指樓前橫掛的巨幅匾額,念著朱漆大字。
冠絕樓?聽起來很有那麼一點架勢,店主人定然是認為此樓的菜色堪稱一絕,才會將店名如此命名。
呵,好狂的口氣,就不知是否擔得起這個名號!
遊春朝店內一瞧,發現這裡的生意倒是真的不錯,雖早早過了用晚膳的時辰,但此時店內卻是幾乎座無虛席,很是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