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她的人,害了她骨肉的人,還瀟灑的活在人世間,她怎能就此死去,夏桀,這個害她斷心絕望的男子,她更要活著下來,看他的報應!
可她醒了,還是不夠堅決,她狠不下心,斷不了情,於是她的靈魂鎖在一個角落裡,看著自己的心智萎縮成幼兒,去留在夏桀的身邊。
她一直知道,只是身體裡彷彿有分裂出了另一個單純的靈魂一般,就好像那個痴傻的漪房,是她曾經的求而不得,她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面對夏桀,就任憑那個漪房主管了她的一切,她隱藏在黑暗的角落裡,冷眼旁觀,看著夏桀的悔恨,看著夏桀的痛楚,看著夏桀凝望著她時,憂傷的面龐,她本該覺得快意,可終究,心,還是隱隱作痛。
她想,她不是真瘋,也不是假傻,她是半醉半醒,身處夢中,她清醒的那一半,想要報復,瘋狂的報復,所以她去抓夏之恪,她喊孩子,她想要夏桀親手對付他的兒子,毀了淑妃,可沒想到,夏桀卻不是夏之恪的父皇,她在沉睡的一角,聽到這一切的時候,就覺得好笑,但她不擔心夏桀能看出來,只因一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何時清醒,何時癲狂的人,別人又如何能夠查出端倪。
直至她喊出那句夏雲深,她在一旁,看見了夏桀的懷疑,她就想要冷笑,她嘲諷那個痴傻的自己,竇漪房啊竇漪房,你是真的瘋了又如何,你愛的那個男人,仍在懷疑你,試探你,不管你付出了多少,他對你,終究不曾真的相信。
可她沒有想到,這一場試探,居然得出了這樣一個結果,她想了千萬次,若是夏桀以為她裝瘋會如何,會把痴傻的漪房徹底毀滅,連帶著她這個鎖在角落裡,偶爾出來做些壞事的竇漪房一起誅殺。還是將這兩個靈魂都打入冷宮,唯獨沒有想到的是,生死那一刻,她終究戰勝不了自己的心兩個靈魂合二為一一,仍舊為這個男人跳動,然而,面對清醒過來的她,夏桀的眼裡,竟然滿是歡喜和寵溺,他會不顧一切,不顧性命,欣喜若狂的吻她,再不肯放手,卻沒有一句責備。
夏桀啊夏桀,你的血,讓我從昏睡中徹底醒來,可今後,你到底要我如何面對於你,愛你或是恨你,對我而言,都不容易。
“漪房,漪房……”
夏桀看出漪房的出神,那臉上浮起的憂傷恐慌了他的心,他只能努力的睜著眼,和疲倦抗爭,用盡力氣抓住掌心的手,不肯放鬆,彷彿這一放,就是永別了。
第二十一章(2107字)
“皇上,你鬆開臣妾的手吧,臣妾為您擦擦汗。”
聽到皇上二字,夏桀心頭突突一跳,他幾乎是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看漪房,望見她臉上依然轉作一片平淡的臉,不顧一切,順勢一帶,就將漪房拖到了胸前,漪房驚叫一聲,雙手撐在馬車之上,小心的避開夏桀胸前的劍柄,看鮮血橫流,面色頓時一百,復又恢復了平靜。
夏桀忍住劇痛,撫摸上漪房的臉頰,喃喃道:“漪房,漪房,你還恨我,是不是。”
漪房眼角一酸,別開眼,淡淡道:“皇上多慮了。”
本以為等到的是一場質詢,可夏桀卻問她是否還在恨,叫她該如何回答,到了如今,是恨是怨,又能如何,她終是愛他,終是愛他,就在剛才,那一拉一扯的驚變之間,她還能想到避開他的傷口之時,她就知道了,或許,在那一劍此來,她忍不住從夢中驚醒之時,她就知道了。一切逃避,都是惘然。
“漪房。”
夏桀咳了一聲,勉強用手撐在兩邊,要坐起來,漪房見狀,急忙去扶住夏桀,將他安靠在車壁之上,等到一切打點妥當,漪房的手,重又被夏桀握在了掌中。
漪房欲躲閃的神情被夏桀看見,攥的更緊,他捏著漪房的手,氣息濃濁道:“漪房,原諒我,原諒我。”
漪房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心